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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沒有機會的,只是敗給了自己的怯懦。
而人怯懦過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和第三次。當她自認是平凡人時,人生已經滑落至與少年夢想中的光鮮遠不可及的情形。
所以,在她所有回到過去的想像中,對人生的改變都是重新選專業開始的。她甚至沒有想過要把高考再考好一點,換一個學校。她對自己的大學很滿意,對大學所在的城市也很滿意。比起再考一次高考,她希望用最省力的方式來對自己的人生撥亂反正。
思慮至此,夏沙再度對自己穿越過來的這個時間點感到鬱悶。
現在不要談什麼改變志願了,她首先要想的是自己還能不能考出當時的分數——即使是當時自己覺得沒發揮好的。
不過來都來了,她也開始往自己的願望清單裡一條一條地列專案。
夏沙把奶茶的錢給了尹松,順便薅了她桌上的一張草稿紙過來寫寫畫畫。
她和尹松,倒並沒有太陌生。她們畢業之後一直保持著不錯的關係。尹松後來成為了一名律師,夏沙在遇到法律問題時常向尹松諮詢。有些是工作上的版權問題,更多的時t?候是從法律角度解讀的人性。
夏沙的工作常常線上上展開,採訪的人物、約稿的作者、媒體小夥伴,許多都是現實沒有見面但很信任的關係,夏沙一度習慣了不見面的交朋友,並不怎麼設防。但有一次她被有心人盯上,覬覦她手中的資源,把她當成目標哄進一個寫作群裡,用煤氣燈效應進行了幾個月的 pua。待反應過來後,夏沙深覺人心險惡,同時為自己居然會被騙而自責愚蠢。
那一次,是尹松出來開導她。說她們兩人的工作都是有要線上上展開的,但律師工作如果有不慎,輕則賠錢,重則坐牢。工作要做,原則也要守,尹松教了夏沙一些他們做律師的行規,比如所有對話都要存檔,不管別人多麼信誓旦旦只相信證據,不要相信人性。
「你知道,律師最大的敵人是誰嗎?」夏沙還記得尹松這樣問她。
「不是對方律師,不是法官,而是你的當事人。」尹松給夏沙解答,「我們流行一句話,當事人當事人,當面是人,背後不是人。即使是你要辯護的物件,你都不可以相信。何況是素未謀面的人呢。但也不能因為不相信人,就不和人交往了。自己做好保護,正常交往,不用因噎廢食。」
那次交談讓夏沙意識到,自己高三時的同桌,已經成長到了一個多麼成熟的人。專業、冷靜、值得依靠,卻還是因為少年時的情誼,對她有和盤托出的柔軟。
夏沙和尹松,其實常常談論高三。她們是文理分班後做的同學,所有的回憶都集中在高三的這一年裡。但其實夏沙對高三這個班的同學並不怎麼熟悉,很多事還要靠尹松來幫她回想起來。
比如後排的那兩個活寶,一個成為了區人民法院法官,一個成為了知名地產公司的助理,聯想起當初他們坐在她後面的淘氣模樣,夏沙總有種物是人非的詫異。她的這些同學們,最後都成了意想不到的優秀模樣,只剩自己,在平凡中沉淪。
想到這裡,對著眼前這張她用來當作願望清單的草稿紙,除了寫下幾隻她還能記得的股票之外,夏沙一時竟有些不知該怎麼落筆。
在她的踟躕間,上課鈴聲響起,語文老師走進教室。陡然再見到好久未見的語文老師,夏沙想起一件事,關於高考噩夢裡的一個細節,在她身上確實發生過。
她確實被搶過卷,不過不是數學考試,而是歷史考試,搶卷的人正是眼前的語文老師。
弗洛伊德在《夢的解析》裡說過,人也許能記起來自己夢到了某一內容,卻記不起來是否真有過這種經歷及它的發生時間。人們不曉得夢從何處汲取了這一資訊,於是就傾向於認為,夢有獨立生成資訊材料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