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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沒東西,人家憑什麼要照應我按部裡的佈置,廳裡抽人去湖區搞血吸蟲調查,我也去了。在去之前的會上馬廳長說:「這幾年我省在這方面成績是很大的,大家要珍惜廳裡的榮譽。」調查在選址抽樣方面做了精心安排,結論是發病率略有下降。」我知道資料不可靠,可我的角色早就被預設好了,我不能說。回到廳裡我心裡很不安,那些病人太苦了也太無助我寫了真實情況想匿名寄到北京去,被董柳發現,撕碎,燒掉了。
「這一輩子怎麼辦呢人只有一輩子啊。」問題是董柳提出來的,我感到絕望,急得心裡發痛,這六七年幹什麼去了責任啊良知啊人格自尊啊,那是誰都可以講的越想講自尊就越沒自尊。
後來,馬廳長的孫女嘔吐脫了水,到省人民醫院輸液,幾個護士都太緊張走了針。馬廳長夫人沈姨大發脾氣,聽說董柳技術好,深夜派車接去,一針就打中了。沈姨留她在病房陪了幾天,主動提出把她調來省人民醫院。多年的願望一下子實現,董柳哭了。
中醫研究院原院長舒少華要我去他家。他拿出一封列印好的信,是寫給省委的,上面列了馬廳長七條罪狀。有五十多個人簽名,好幾個是大名鼎鼎的專家,他希望我簽名,我說要跟董柳商量一下,回來就把事情跟晏之鶴說了。晏之鶴建議我當晚向馬廳長匯報,我急得直甩腦袋說:「啊呀呀呀呀呀我真做不出,這算不算出賣呢」我耷拉著頭痛苦不堪,心中非常清醒,晏之鶴是對的我馬上去了馬廳長家,把事情說了。馬廳長說:「七條罪狀,你怎麼看」我說:「欲加之罪舒少華他不是針對哪個人,是想搞垮我們的事業狼子野心」馬廳長佈置我去做幾件事,我連夜就做了。第二天舒少華的陣線就崩潰了,簽名的人紛紛找到馬廳長表示懺悔。馬廳長安排我報副高職稱,又參加博士考試,都透過了。年底廳裡下了文,調我到醫政處當副處長,房子也搬套間了。想想這一年的變化,老婆調動了,房子有了,職稱有了,位子有了,工資漲了,博士讀了,我說話也管用了,真是天上人間啊不久,我由馬廳長提名,被任命為副廳長,分管中醫研究院。在研究院兩年多,我主要做的事就是爭取安泰藥業股票上市,我是董事長。事前董柳在櫃檯交易中收集了四萬多股,開市那天拋了,賺了三十多萬,發財就像做夢一樣。「你對廳裡工作有什麼想法」馬廳長問我幾次,我有了一種預感。終於有一天馬廳長對我說:「省裡找我談了話,過六十歲一刀切。省裡要我推薦一個人。為了保證工作連續性,我想推薦你。」我幾乎要落淚說:「馬廳長,我是你一手帶出來的,無論如何,也要把廳裡的既定方針貫徹到底」回去我把訊息告訴董柳,她喜得手足無措。馬廳長想在退位後到省人大謀一個位子,我說:「人大裡面應該有我們的聲音。」省委召我去談話,問我有什麼要求我說:「馬廳長的話大家都服從慣了,我想有點改革,不要受幹擾,還希望省裡支援。」回廳裡我建議馬廳長離任後出國考察,順便看看在洛杉磯讀博士的兒子。他去了我就好辦事了,我感謝他,可我不想因感恩當個傀儡廳長啊年底我回到了三山坳,在父親墳前久久佇立。父親,你相信人性,相信公正,對世界的理解有著浪漫的崇高。而我,卻在大勢所趨的口實之中,隨波逐流走上了另一路。那裡有虛擬的尊嚴和真實的利益,我因此放棄了準則信念,成為了一個被迫的虛無主義者。我在墳前跪下,把父親留下的《中國歷代文化名人素描》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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