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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握著槍搖搖晃晃地向前走著。
她漫無目的地四處亂走著,再也找不到歸家的路。
她方才看見了裹在馬皮裡、渾身是血的阿爹和阿兄;她看見了他們脖子上猙獰的傷疤;也看見了他們手中死死握著的紅纓槍……
殘破的、失去了頭顱的親人。
謝岑苒雙眸赤紅,喉嚨裡咯咯作響!
她試圖努力地回憶阿爹與兄長生前的容貌,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鮮血淋漓的身軀,露出骨頭的傷口……
殘忍的赤紅佔據著謝岑苒的腦海,她再也想不起來親人生前是什麼模樣,竟然再也想不起來了。
謝岑苒想放肆地哭出聲來,抑或是大聲的哀嚎、尖叫。
或許是死亡讓她變得麻木了,縱然她內心痛苦到了極點,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了。
謝岑苒手中拄著紅纓槍,茫然地向身側一具具屍體望過去。
此刻,她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容,那是一個年輕的小郎君——
裴—思—潼?年方弱冠,待爹孃尤其孝順。
之所以記得他,只因這裴小郎君才華橫溢,詩文做得極好,是立志進京考進士的。
她甚至還清楚地記得,裴郎君笑的時候,面頰上會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兒。
城中的姑娘們都心悅於裴郎君,連謝岑苒也曾躲在樹後,偷偷地看過他。
那時裴思潼手握書卷,翻來覆去地讀了好幾遍。
謝岑苒百無聊賴地朝他丟石子,本來只是想逗逗眼前這書呆子,未料那石塊兒竟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人的腦殼上。
裴思潼捂著腦袋揉了揉,餘光瞥見了偷看的謝岑苒,不知為何面上一紅,靦腆地扯出個笑來。
當時,那兩個酒窩裡盛滿了陽光,惹得少女的心臟不經意地跳了跳。
裴郎啊裴郎!著實是風流俊逸。
他本是文人,在潼城危難之際,那雙本該執筆的手,卻毅然握起了長槍。
謝岑苒蹲下身子,用指腹擦去裴思潼唇角的血,露出那張如玉般雕琢的面容。
她盯著他緊閉的雙眼,幻想著裴郎君笑時的模樣,眼角倏地滑下了淚水。
為什麼!這一切都不該這樣的!
謝岑苒雙腿一軟,癱軟著身子跪倒在地。
她呆滯地望著裴思潼,望著四周橫著的一具具血肉淋漓的屍體,望著戰場上水窪裡積蓄的赤紅色的鮮血,張著嘴急促地驚訝喘著。
痛苦壓得她近乎窒息,她的整個心臟都彷彿被人放在火上炙烤!謝岑苒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唇肉,極力地壓抑著從喉嚨溢位的痛苦的哀嚎。
可是實在太痛了!
阿爹,你知道嗎,這實在太痛了!苒兒真的忍不住了!
謝岑苒抬手顫抖著遮住了自己的臉,終是痛哭失聲。
潼城的百姓們不願歸城,他們遊蕩在城門口,眼巴巴地望著淌了滿地的鮮血,抬手用髒兮兮的衣袖揩著眼角的淚水,垂下頭低聲嗚咽個不住。
陸陸續續有百姓主動起身,幫著官兵收斂戰死將士們的屍首。
那一張張面龐上血肉淋漓,早已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