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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想想忍了:惡人自有惡人磨,她樂得裝聾作啞、看他們狗咬狗。
她轉而做另外的爭取:「那能不能先讓我吃點東西?」
中午看廟,沒顧得上吃,晚上被綁,沒機會吃,已經餓兩頓了——換了是別人身陷囹圄,或許會茶飯不思,她不,總得吃飽了,才有精力跟這些惡人磨吧。
炎拓跟沒聽見一樣,徑直用封箱帶貼住她的嘴,為防鬆脫,還用手掌往兩邊用力壓按了一回。
聶九羅面板薄,被他這麼用力一按一鬆,臉上回血,透粉緋紅。
走之前,炎拓回答了她的話。
他說:「我看你長得挺耐餓的,少吃幾頓死不了人。」
車出旅館,炎拓開啟導航,直奔板牙村。
人不能不明不白被陰,總得知道個子醜寅卯。
……
他沒敢把車子開進村,停在距離很遠的地方,然後步行過去,每一步都謹慎,唯恐露了行跡。
行經白天的小樹林,借著月色,遠遠看到對面來了條人影,炎拓一閃身就避進了林子。
那人毫無察覺,不緊不慢地繼續朝這頭走,人沒到,聲音晃晃悠悠先到。
「八國聯軍已經打到村口了,豬都被他們牽走了,我感覺,真不能指望老佛爺了。」
是馬憨子,手持湯勺,正在「打電話」,向臆想中的上級匯報工作:「師長,我們已經加派人手,日夜巡邏,絕對絕對,不能讓洋鬼子打進板牙。」
炎拓無語。
經過白天那一鬧,他基本可以肯定這馬憨子確實是個傻子,傻得還挺繁忙,白天打鬼子,晚上鬥西洋。
馬憨子繼續說著話,憂心忡忡從炎拓身邊經過:「是的是的,我儘快聯絡義和團……」
炎拓覷著他走遠了,從樹林裡出來,一路快步進村。
晚上,有燈光坐標,看得更分明:整個村子,只一處亮燈。
亮燈的地方不陌生,就是村東的平房,裡外兩間都雪亮,窗戶半開,炎拓還沒到近前,就聽到了嘩啦啦的壘麻將聲。
他貓著腰,先湊近裡頭那間,透過窗戶往裡看。
是那個白天誆他搬醃菜缸的女人,正拿打火機點手裡的線香,外屋傳來嚷嚷聲:「華嫂子,快點,等你開局啦。」
那女人顯然就是華嫂子,她擱下打火機,吹燃了香頭:「就來,就來,等我給雨大爺上柱香。」
邊說邊轉向一側的神龕。
炎拓也看向神龕,老實說,供神有關二爺,有觀音菩薩,他還從來沒聽過什麼雨大爺風大爺——待看真切了,更是一頭霧水。
神龕裡供著的是個青銅鼎,只有燒水壺大小,看成色,顯然不會是真的,八成來自義烏小商品市場。
華嫂子拈香三拜,嘴裡喃喃有聲:「雨大爺,您保佑,內場外場太平無事,青壤結穗,開花見果。」
拜完了,顯是心急打麻將,草草插上線香,三步並作兩步向外屋趕。
炎拓輕手輕腳,又轉向外屋的窗邊,一眼看去,心中猛跳:這屋子裡,絕大多數都是「熟人」。
入目是一張牌桌,三缺一,單等華嫂子入座,牌桌後是一張板床,涼蓆都還沒撤。
床上坐著山強,盤腿倚牆,腦袋上包著繃帶,盤得跟印度錫克人的纏頭巾似的,面無表情,不聲也不動,若不是那雙小眼睛還會不時溜溜往牌桌上轉上那麼一轉,炎拓真會以為,他已經被瘸腿老頭那一杖子給砸傻了。
牌桌上的三個,有兩個是見過的,一個是拄拐的瘸腿老頭,柺杖還斜搭在腿上,被車門夾傷的那條胳膊用繃帶吊著,只用一隻手嘩嘩洗牌;另一個是大頭男人,他是真愛黃瓜蘸醬——手邊一碟切成塊的黃瓜,碟口擠了一大坨辣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