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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姜姐姐和三姑娘來了。”
魚歌與謝道韞剛到凝暉閣,便聽到這樣一句話。謝道韞拉著魚歌的手落於座上,魚歌抬眼望去,看見王徽之旁邊坐了個不認識的人,轉過頭,又看到角落處有個十來歲的束髮童子,不理會席間眾人,只專心低頭習字。魚歌有感於王謝兩家士人風度,便低下頭來,問謝道韞說:“姐姐,坐在東南角習字的公子是誰?”
謝道韞抬頭望去,笑了笑,說:“是王家少公子,名為獻之。”
魚歌點頭,想起很久以前,曾在書上看過:王氏凝、操、徽、渙之四子書,與子敬書俱傳,皆得家範,而體各不同。凝之得其韻,操之得其體,徽之得其勢,煥之得其貌,獻之得其源。
正想著,只見王獻之旁邊的王凝之說:“獻之,還在習字吶,快收了,令姜姐姐來了。”
王獻之聞言“哦。”了一聲,魚歌心底覺得獻之可愛,便多看了幾眼,只見獻之將最後一個字寫好,擱下筆,一旁的小廝把筆墨紙硯收了下去。獻之抬起頭來,正好對上魚歌含笑的眸子,笑著向魚歌點頭示意。
魚歌看著王獻之,心中一顫,幾欲呆了,眼前這孩子滿身的風骨氣度,竟與苻萇兄長一般無二。魚歌想起之前那個逼真的夢境中苻萇來與她告別,差點沒按捺住情緒起身離席。
“三姑娘,三姑娘!”魚歌聽見有人叫她,回過神來,問:“何事?”
只見對面的王徽之笑著說:“前些日子戴兄遊歷至山陰城,在歌舞坊得聽見三姑娘譜的曲子,幾次邀我引見都不成行,正好藉著今日詩會,我來向三姑娘引見一下我這位戴兄。”
魚歌心不在焉,聽完,更覺滿腹狐疑,只向對面邀酒道了一聲:“戴兄。”算作相識。王徽之身旁的那個人莞爾一笑,也向魚歌舉杯,算是回禮。宴會間,有舞姬為之前魚歌在歌舞坊譜的曲子編了舞,而鼓琴的人正是那位“戴兄”。
魚歌手執酒盅,隨音律輕釦小几,屏息凝神聽著,一曲終了,忍不住大讚一聲:“妙!”手臂揮舞間酒灑了一身,眾人見狀一愣,接著大笑出聲。魚歌也笑,趁機向座上的人請辭,回屋去換衣服。
謝道韞看出魚歌有心事,便也起身一起離席,隨她回去。兩人拾階而上,踏在木階上噠噠作響,魚歌眉頭微皺,說:“姐姐,那個‘戴兄’是何許人?”
謝道韞聞言,接道:“這人名叫戴逵,字安道,是徽之隱居剡縣的好友,據說此人博學多才,善鼓琴,工人物山水,是位頗有名望的名士。”
魚歌聞言,忽而想起多年前查閱資料時曾看過王徽之和戴安道的故事,便收回了想要問謝道韞自己能不能不回席間去的話,匆匆換好衣服,隨她回到席去。一行人年歲相當,對酒當歌直到月影初上之時,魚歌執酒坐到琴邊,輕釦琴絃,低聲吟唱:“春鶯婉囀流光,相思落弦上,劍氣渾脫處,慨然擊節高唱。我願數盡詩行……”
席間眾人見狀笑道:“三姑娘醉了。”只剩戴安道坐在席中靜靜地看著魚歌,記下她口中所唱之曲,手中所鼓之音。
聽著席間吵鬧,魚歌伏在琴案上沉沉睡去,恍惚間彷彿又回到了當年鄴城外的曲水旁,只是心底知道,亂世之中,那個她重生、長大的地方,她再也回不去了。
長安,淮南王府上,鄧羌看著苻生,只覺得眼前的人陌生至極,恍惚間又覺得或許這才是苻生。忽而聽見府中小廝的聲音,“郎主,宮中來人了。”
苻生杯中的茶未喝完,反手把茶潑了出去,坐在石凳上,問:“在哪兒?”
小廝答:“在外庭候著呢。”苻生聞言揮手讓小廝下去,庭院中只剩下他和鄧羌兩人。苻生站起身來,說:“鄧兄,你我自幼便私交甚篤,總不至於為一個女人置氣。不過須臾我要入宮去,鄧兄請自便。”說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