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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方笑道:“程夫人較之以前……開朗了許多。”
我擺擺手:“你以前看到的是變態的我,現在看到的才是常態的我。以前我被逼著,不得不玩深沉玩心機,跟別人勾心鬥角,所以看起來是一副深沉狠毒的模樣。現在我無事一身輕,自然活潑開朗,百病不生。”
蕭杧認真端詳我半晌,勉強笑道:“程夫人心胸寬廣!”
我呵呵一笑:“我以前被魔教怎樣陷害愚弄,你大概也是知道的。我往日裡但凡有一點想不開,只怕早就瘋了傻了,或是徹底遁入魔道,成了個不折不扣的魔教妖女,哪還有今日這般逍遙,可以與夫君一起歸隱田園,雙宿雙棲?正如當日無音大師所說,只有放下,方能自在。”
程錚搭在我腰上的手緊了緊,然而片刻後又放鬆下來,捉住我指肚輕輕婆娑。
我心念一動,轉頭去看他,卻見他眼底一片坦蕩,竟是也徹底釋然了。
蕭杧聞言,若有所思地輕輕頷首,半晌又嘆道:“說到無音大師,向盟主他……仍在少室山養病,整個人痴痴呆呆的,不知今夕何夕,大好的一個人算是就此廢了。我哥雖然知道楚修竹沒死,然而也是整日鬱鬱寡歡,只知習練刀法,雖沒什麼過激反應,卻也一直沒有走出陰霾。——想來也唯有等時日久了,我哥和向盟主方能稍稍釋懷。”
我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又勸他:“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我能夠沒心沒肺,是因為我愛的人恰巧也愛我,而且一直不離不棄。除此之外,其他都不甚重要。他們沒我這樣幸運,所以只得日日煎熬,旁人縱是替他們難過焦急,也是幫不了什麼的。……你已是個大人,此次又為正道出力不少,若由你出面重建蕭家,得到的助力只怕比你哥還要多些。你不能事事依靠他,便索性自己做主吧!”
蕭杧垂著眉沉吟不語,半晌,他提壺為自己滿上酒,雙手舉杯向我和程錚笑道:“多謝程夫人指點!蕭杧祝賢伉儷白頭偕老,子孫滿堂!”
我和程錚也雙雙舉杯,笑道:“承你吉言。”
這一次,我們又沒在苗疆待上多久,便因為著急回止啼谷繼續經營我們的小家而早早與苗疆眾人告辭,就此踏上歸程。
藥先生笑眯眯地同我們道別,又煞有介事地囑咐程錚:“我既已退隱苗疆,藥王的名頭便說不得要你來擔著了。別說,你這副冷臉倒是天生適合做個古怪神醫,到時候闖出名號來了,要記得說你是我的徒兒啊!——哦對了,再提醒你們一回:生了娃兒一定要先送來給我玩玩,我也不白玩,機關岐黃蠱毒陣法,我什麼都教!待我養到十七八歲、教出一身本領了再還給你們。你們放心,我定……哎哎,你們別跑啊!聽我說完啊!年歲好商量!十五出師!再不行十三歲總可以了吧?哎不管學不學我的本事,生了孩子一定要帶來讓我看看啊!……”
所以,有這樣一個不是師父的師父,大多數時間還是挺愁人的一件事。
好在我和程錚抗打擊的能力都比較強。
回去的路上,我們竟在官道邊的茶肆裡碰上了兩個灰眼珠的壎人。
那兩人一老一少,老的似是有些功夫,然而形容憔悴,似是已近油盡燈枯,少的才不過六七歲左右,還是懵懵懂懂的年紀。
兩人只一起乘了頭青騾趕路,歇腳時也只叫了一碗茶。老人只捧著喝了一口,便將剩下的悉數餵給了孩子。
孩子咕咚咕咚灌完水,又一邊給老人打扇,一邊奶聲奶氣地問:“爺爺你方才還沒說完呢,你說的壎神,是真的有嗎?”
那老人點點頭,篤定道:“有。雖然壎山毀了,但真神依舊在,他只是暫時離開我們而已。總有一天,真神會重返人間,將一切秩序打散重建,褒揚所有善,懲罰所有惡。”
小孩半信半疑地點點頭,追問:“什麼是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