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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左布政使朱瑛、山東左布政使吳印站在船頭,眺望著壯觀的金陵城牆。
吳印手持串珠,緩緩掐動著,對朱瑛道:“朱布政使,這次朝廷緊急召見,也不知是何用意。”
朱瑛抬手擋了下刺眼的陽光,神情冷峻:“陛下召見,自是有事安排。除了面見陛下之外,我倒是想要去見一見定遠侯。”
“為了那土豆、番薯?”
“沒錯!”
“畝產十幾、二十幾石,你信嗎?”
吳印垂手,目光盯著朱瑛。
朱瑛有些花白的鬍鬚被江風吹動,幾分涼意襲至,倍感舒坦,簡單明瞭地吐出了一個字:“信!”
“為何?”
吳印略顯驚訝。
朱瑛側頭,咧嘴道:“欺君當死,欺天下,當滅門。定遠侯是個聰明人,你認為他會將自己置身於險地?再說了,去拿土豆、番薯的人不在少數,定遠侯縱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讓所有人配合他撒謊。”
“所以,我相信定遠侯說的是真的,也相信土豆、番薯的產量一定相當高。路上你也聽說了,金陵的土豆長勢良好,一旦豐收,未必不能分一點給地方。當然,朝廷的那一份不好說,但定遠侯的那一份……”
吳印深深看了看朱瑛:“你是對的。”
顧正臣這個人很不簡單,這個傢伙不過就是在山東種下海帶,結果將隱匿多年的白蓮教挖了出來。
這就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這樣的人確實不會在這種事上撒謊。
只是突破了認知,讓人不得不懷疑。
與別人懷疑之後等著看顧正臣的笑話不一樣,吳印懷疑之後選擇了相信,只是驚訝於朱瑛也看得如此透徹。
船入秦淮河道,兩騎軍士揮舞馬鞭,縱馬疾馳,沿街的百姓、行人紛紛避讓。
“這是?”
朱瑛眯著眼看去。
驛使高聲喊道:“讓開道路,加急軍情!倭國毒殺水師左都督!統統讓開!”
“什麼?”
吳印打了個哆嗦,尖聲道:“定遠侯死了?”
朱瑛也深吸了一口氣,神情不安起來。
我去,顧正臣就這麼掛了?
還是掛在了倭國日本?
等等,顧正臣怎麼會跑倭國去,還被人給毒殺了,他不是在金陵種土豆、種番薯來著?
船家瞪了一眼吳印,將唾沫吐到長江水裡,不屑地說了句:“定遠侯好好的,若是再這般詛咒,我等便要告官!”
吳印嘴角動了動,這也就是沒穿官服,要不然你小子再這麼硬氣下?
忍了下來。
吳印轉身,走向船家:“方才驛使走過時,不是說水師左都督死了?據我所知,水師大都督為信國公,左都督便是定遠侯。”
船家哼了聲:“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兩個月前,周召便取代了定遠侯,成為了水師左都督,這事在坊間還傳過一陣子。現在看來,這周召就沒這個命,非要搶定遠侯的位置,這下好了,死了吧,呵呵……”
“周召,誰是周召?”
吳印茫然,看向朱瑛。
朱瑛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侯爵裡面有叫周召的,嗯,都指揮使、指揮使裡面也沒有。”
一個主政山東,一個主政北平,對於水師人事更迭並不太清楚。
船進金陵城。
吳印、朱瑛沒了閒逛的心思,上了岸急匆匆趕往吏部,剛到吏部門口,迎面便撞上了吏部尚書李信等人。
李信見吳印、朱瑛來了,擺了擺手:“直接上朝吧。”
“上朝,這個時辰?”
吳印抬手指了指太陽,馬上午時了,早朝才下了多久,這又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