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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桑子沒想到,事情竟嚴峻到了撤離的地步!
不過這雨始終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為了百姓的安危考慮,確實到了組織撤離的時候了。
張秤的目光中滿含憂慮。
這座堤,能堅持這麼久,能扛得住這次暴雨大水,能擋得住如此水位,很大程度上是喻汝陽的功勞!
若是沒有喻汝陽帶全縣的青壯勞力,幹了一年半,加固、修繕、築牢了這堤壩,張秤不敢想滎澤這會還有沒有活人。
但在五月下旬時,喻汝陽被錦衣衛帶走了。
那一日,全城的百姓送他,直至送到了二十餘里之外的界碑處。
百姓罵歸罵,商人朝他吐口水也歸吐口水的,但所有人都知道,喻汝陽這個知縣他這樣做,不是為了他自己。他兩袖清風,殫精竭慮,為的是滎澤百姓的安危,為的是滎澤後面幾十年的安枕無憂!
喻汝陽臨別時,對百姓說:“格物學院的弟子,上對得起山長、堂長,下對得起萬民!但求一事成,庇佑萬民,死無悔無憾!”
那一瞬,張秤感覺自己看到了一個聖人。
他無私,他悲憫。
但他也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擊。
被帶走了,一去兩個多月,沒有半點音訊傳來。
張秤不知朝廷如何懲治喻汝陽,也不知是不是已經懲治過了,只覺得——
若是在這個時候有喻汝陽在的話,那滎澤的百姓會更為安心,自己不過只是一個典史,暫代知縣職,沒有喻汝陽那樣的威望與人心,自己的能力,也遠遠比不上喻汝陽。
“水位好像沒增加了!”
測量水位的雜役喊了一嗓子。
“什麼?”
張秤當即緊張起來,命令人盯緊水位。
暴雨依舊。
半刻之後,測量結果出來。
水位不僅沒有繼續增加,反而出現了微小的下降。
這個結果讓張秤有些毛骨悚然。
要知道雨可沒停,按照這個情況來算,水位必然是持續增加中,水位不增加,或者是下降了,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有地方洩洪了!
換言之,很可能是其他地方出現了決堤!
張秤連忙喊道:“召集人手,全面清查堤壩!”
若是決堤的位置是在滎澤,那麻煩就大了,若是在其他地方,那麻煩也大了!區別在於,麻煩是不是自己的,死的人,是不是自家治下的百姓!
更多的青壯被拉到了黃河大堤之上,沿著八十里黃河大堤巡察,沒有發現決堤,直至清晨,雨勢稍小了一些,隨後不久便聽聞到了一個驚人的訊息,滎澤東北面的陽武縣黃河大堤決堤,堤毀一里,已成汪洋!
張秤有些木然。
要知道喻汝陽帶人沒日沒夜修黃河大堤時,不僅遇到了治下百姓的嘲諷,還被原武縣、陽武縣的官員、百姓嘲諷。尤其是那裡的官員,就差當著喻汝陽的面說不乾淨的話了。
那時候,他們是隔著黃河指指點點的,現在好了,災難來臨……
不過這個時候,張秤也幸災樂禍不起來,畢竟不知道多少百姓會死於水災。
一里長的堤壩啊,孃的,這群人是幹什麼吃的,怎麼能任由黃河衝出如此大的口子,這下子,受災的可不只是陽武縣了,包括原武縣、延津縣,甚至更北面的新鄉縣、汲縣也會遭災!
怪不得水位在下降!
班頭徐桑子對張秤道:“現在還需要組織百姓撤離嗎?”
張秤咬牙,喊道:“當然要撤離,不過不是撤離我們的,而是撤離對面的百姓!命人將所有舟抬過來,最快時間過河,救災去!”
徐桑子有些詫異,趕忙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