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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十一月底的聯邦獨立日慶典,莊燁再一次見到沈漢。
聯邦獨立日又叫「自由日」,是聯邦拒絕繼續做帝國的殖民地,脫離帝國獨立的日子。
這一天成為聯邦軍人的驕傲日,軍方舉行盛大的慶典,不同派系鬥爭再激烈,也會在這一天挽起手,一起喝酒。
身穿軍裝的人在都城的聯邦軍大禮堂裡來來去去,像浪潮沖刷可容納萬人的廳堂。人潮像浪潮,狂歡的氣氛更像浪潮,一波把一波壓倒。
在這人群中,莊燁至少二十次對與他肩膀相碰的人笑,那種熟練的不好意思的笑。他帶少年氣的外表是劣勢,但劣勢也可以當作優勢使用,在拒絕人的時候總能讓人不忍苛責。
許多個滿溢艷紅酒漿的玻璃杯被遞到他眼前,晶瑩的酒水在同樣晶瑩的杯子裡晃動。他沒有接受這樣的熱情與好意,而是不停在人群裡檢尋。他想看見那位沈準將。
我想對他說什麼,又能對他說什麼呢,莊燁想,可我就是莫名想見到他。
第二章
他不停尋覓,以為自己會認錯人,這是很常見的事。當太想見一個只有過一面之緣的人,就會把背影相仿的人當成他,因為他對他並沒那麼熟悉。可那麼多同樣身穿軍裝,身材高大矯健的人在他眼前擦過,從頭到尾,莊燁一次也沒有認錯。
他開始眼花,眼睛微微酸澀。舞曲變換了五次,正在演奏《春之歌》。聯邦軍人是很浪漫的,在冬夜裡嚮往春日的芬芳。莊燁輕嘆一口氣,停下腳步才發覺有些疲憊,也許不該再找,也許他也該專心享受這個冬夜裡洋溢的熱情。
忽然有幾句對話傳來,「人太多了,為什麼不上頂樓。」
「……太冷,外面有雪……」
「……頂樓清靜……」
莊燁被某種情緒驅使,走過燈火通明的翼廊,來到高樓的頂層天台。
然後他在欄杆邊看見那個他能一眼認出的身影。
這個夜晚因雪格外寂靜,看見他時,莊燁繃緊的神經放鬆。
積雪被踩到,發出沙沙的聲音。
他哽在喉嚨裡的一顆心滑落回肚子裡,「……您似乎不驚訝有人來。」
「熱鬧的時候總會有不愛熱鬧的人。」沈漢回頭,「你看起來就不怎麼愛熱鬧。」
他們的呼吸在雪夜化作白霧。莊燁仔細地觀察沈漢。
這位準將身上有一種軍人少見的親切友好,讓人不由自主舒緩心情。
沈漢靠著欄杆眺望天際,莊燁也隨著看去。前些天的雲落成今夜的雪,此時的夜空沉寂得像一塊黑幕,黑幕上撒著銀粉般的繁星。莊燁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比方,一個高大的強健的人,人們會把他比作高山,比作大地。但這個人不是,他不是山,不是石,而是一整片星空,一整個黑夜中閃耀的星系。
星河浩瀚,光輝燦爛。
莊燁過了片刻才看向自己的軍靴,「《郵報》的那件事,不該牽扯到您。」
他聽聞因為那件事,沈漢已經被申飭了兩次。
「謝謝你的關心。」沈漢輕鬆地說,「好訊息是目前為止,我還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處分。」
莊燁終於忍不住抬頭,上前一步,水潤明亮的眼睛牢牢鎖定沈漢的臉,「我們在哪裡見過嗎?您讓我感覺非常熟悉。」
沈漢忽然撥出一口氣,對他一笑,轉換話題,「其實《郵報》的記者是我帶進去的,是我提供線索讓他們寫那篇報導。」
「……什麼?」莊燁沒想到他會說這個,反應過來問,「為什麼?」
沈漢邁步向外走,「因為第九基地艦隊長的職位空缺,你父親這一派希望雷少將接任,而我認為他不適合;事實上我也想要那個職位,並且我認為我比他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