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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田不姓薄,進不了祠堂。
名義上雖說是被罰跪在祠堂,但實際上卻是被安排到了祠堂旁那間幽暗狹小、密不透風的黑屋子裡思過反省。
原本此處不過是一間堆滿了掃帚、拖把等各類雜務用品的儲物室而已,空間極為侷促逼仄,滿打滿算都不足三平方米大小。
想當年,年幼時的桑田若是犯下錯誤惹惱了薄老夫人,便會遭受如此懲罰。由於一時半會兒實在尋不著合適的去處能讓她下跪認錯,於是乎乾脆將這裡的雜物清理一空,專門用來罰她。
小時候她都覺得狹窄憋仄,更別說她現在長大了,這麼個巴掌大的地方,腿都伸不直。
四面是冰冷的牆,一個窗戶也沒有,更沒有燈,整個房間漆黑如墨,仿若置身於無底深淵一般。
僕人們隨手扔下一個破舊的蒲團後,便揚長而去,只留得桑田一人在此處跪地受罰。
她緊閉雙眼,後背緊貼著牆壁,雙腿盤起,勉強坐在那單薄的蒲團之上。正值寒冬臘月之際,刺骨的寒意不斷襲來,凍得她瑟瑟發抖。
時間彷彿凝固停滯了一般,這裡既不分晝夜,亦無白晝可言,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黑暗長夜。
不知道她在裡面待了幾天,直到一陣“嘎吱”聲響起,那扇緊閉多日的房門終於緩緩開啟,一縷縷微弱的光芒順著門縫滲透而入。
桑田已經習慣了黑暗,對光反而陌生起來,她不適應的抬手遮住了眼睛。
“知錯了嗎?”男人沉聲開口。
桑田慢慢地睜開眼睛,視線逐漸清晰起來。
男人身材高挑修長,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般矗立在門口。背後的光線灑落在他身上,給他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逆著光,桑田無法看清他的面容,只能看清他精緻的輪廓和異常清冷深邃的眼。
"知錯了。"桑田的嗓音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過琴絃,低低的聲音帶著一絲順從與乖巧,宛如一隻被馴服的綿羊。
"錯在哪兒了?"男人語氣平靜卻又充滿威嚴。
錯在哪兒了?
這個問題讓桑田陷入了沉思。這些日子以來,她被困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不斷地反思著自己的過去。她意識到,自己確實犯了許多錯誤。
“我不該給姜小姐打電話。”她的確錯了,錯在不該對薄肆心生妄想,錯在她不該做一個好人,不該太善良。
她手上有大把的財富,卻從來沒有利用過,她循規蹈矩,卻被人步步緊逼。
以後的她不會了,她要為自己而活。
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男人卻對她的回答很不滿意,他蹲下身子,伸出手指緊緊捏住桑田的下巴,用力抬起,迫使她的目光與自己相對。
女人的眼中毫無生氣,黯淡無光,只有無盡的柔順與屈服。
“答錯了。”
“重新說。”
讓她說什麼?
她只想擺脫他,讓他趕緊走。
“姜小姐醒了嗎?孩子保住了嗎?”
薄肆盯著她蒼白的小臉看,“你覺得若是沒保住,你還能待在這?”
也是,若是沒保住,她多半已經被拉出去鞭笞陪葬了,怎麼還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這個小黑屋裡呢?
桑田微微一笑笑,“恭喜你,要當爸爸了。”聲音真誠。
薄肆卻覺得異常刺耳,“你就一點不在意?”
在意?
她有什麼資格在不在意?
她溫溫柔柔的笑,“在意,以後我有弟弟或妹妹了,挺好的。”
"桑田!" 男人怒喝一聲,猛地甩開她的下巴,眼中滿是憤怒,“往我懷裡塞女人,給姜晚棠打電話,可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