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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場夢裡, 他曾看過雪山之巔的荼蘼飄零,也曾嗅過灼人烈酒下的玫瑰芬芳;他曾在盛怒下頂著暴雨舞起了殺人之劍,也曾在狂喜時流下了那失而復得的淚水……
而這一切, 都是因為長生。
他的荼蘼是他, 他的玫瑰是他, 他的盛怒是他,他的狂喜也是他。
於將絕而言, 長生是他的劍, 是他的鞘, 是他滿是荊棘的道路上, 那朵唯一盛開的花。
他全都想起來了。
&ldo;怎麼又哭了?&rdo;長生略顯無奈的聲音使得將絕恍然夢醒,將絕聞言只是狼狽地閉了閉眼, 過了許久才重新抬眼看向了長生。
入目的, 依然是長生微笑的模樣。
就在長生想要繼續開口說些什麼時, 將絕已然伸手將人擁入了懷中。
生平第一次,將絕如此慶幸自己還活著,慶幸自己還能活著見到懷中的那個人。
&ldo;你抱夠了吧!&rdo;
早在將絕播放他與長生相遇的影像時, 尋骨已經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攻擊欲了。要不是他想看看將絕究竟有什麼值得長生動心的地方,他早就一劍劈了過去, 又怎麼可能忍到現在都未曾動手?
如今他的忍耐也已到極限了。
被將絕摟住長生的舉動全然激怒的尋骨毫不留情地出手攻了過去,猩紅寬劍與漆黑長劍相交所擦出的火花似乎也點燃了兩者的火氣,原本還算平靜的微妙氛圍瞬間被毀得一乾二淨。
如果說將絕和尋骨的上一次的以命相搏已經足夠狠厲的話,那麼這一次比之上次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兩頭兇獸之間再無半句廢話,他們招招致命,每次揮劍之時都勢必帶起大片血雨。
兩者那頗為相似的白髮此刻也被血色悉數染紅,那深沉的眼底更是如出一轍的洶湧殺意。
&ldo;……帝闕。&rdo;打了半響後,在場眾人都感覺得到,尋骨逐漸處在了下風。
當尋骨再一次與將絕拉開距離時,只見他隨意舔了下嘴邊的鮮血,然後便皺著眉面色陰沉地看了長生一眼。
尋骨生來便渴望戰鬥,也不懼死亡。但這一刻,他終是聲音低啞而語調不甘地叫出了帝闕的姓名。
因為他發現,比起與人聯手對敵的恥辱,他更憎惡將絕這個存在本身。
他本就厭惡將絕的滿腔正氣,如今他更憎恨將絕輕而易舉地奪走了他無從下手的獵物!
兇獸那澎湃的惡欲一寸寸侵蝕著尋骨的理智,極度的憤怒與偏執的嫉妒讓尋骨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長生早已是比生死之戰更令他瘋狂的存在。
那種軟弱無力的、被世人稱之為&ldo;愛&rdo;的玩意兒,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摧垮了他多年的驕傲與尊嚴,讓他在戰鬥開始之前便已輸得一敗塗地。
這還真是諷刺。
他向來以人類取樂,最終卻心甘情願地敗於人類之手。
遇到長生之前,殺人也好,放火也罷,尋骨從未後悔過什麼。
因為這種事本就沒什麼好後悔的。他殺人類,就和人類殺牲畜一樣。
至於那些神神叨叨的生與死,恨與怨,更是些無聊透頂的玩意兒。
然而遇到長生之後,他卻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後悔這種本該與他無關的情緒。
他不止一次地後悔過,自己為何要出現在十年前的宗門大比上,為何要看那場混著殺意的驚世之舞。
如此一來,他也不會失控般地魂牽夢繞。
如果這就是所謂的因果輪迴的話,那他倒是切實嘗到這麼多年肆無忌憚的苦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