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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讓自己練過一陣的。
這些信裡,少年的心思稚嫩,無非是思父念兄。再往下,字跡就一點點變化,最終成為筆走龍蛇的狂草。
“念宋家之禍,恆度日如年。”
最後幾封,竟然又變回隸書,只是與最初對比,完全不像是一個人的手筆。想來,也是活成了另外一具軀殼。
翻完宋滄的信,薛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總算,這兩年總算抓住了點什麼。
再往盒子裡看,卻已經到底了。可從盒子外面的寬度來看,這才到盒身的一半高度,怎麼會什麼都沒有了?
薛凌拿起來搖晃了兩下,裡面有些淅淅索索的聲音,她向來不愛物,直接拿劍把盒子削去了一角。
果然是有夾層,下面還有一疊書函,廢了些功夫拿出來,才發現,這些書函信箋皆已經被拆過了。很明顯,原並不是給薛凌的。
最上面的一封,似乎頗為名貴。紙是上好的描金箋,折了好幾折,只剩一個籌子大小。
薛凌覺得自己有些奇怪,她分明不知道信箋內容是什麼,手卻抖的慌。
越慌就越拆不開,越拆不開就越慌。好在這描金箋頗為結實,不然怕是直接讓她給撕碎了。
紙張一點點的展開,窄窄一條既無信頭,也無落款。寥寥數字而已。
“薛弋寒卒於桃月二十。”
薛凌顧不得多想,扔了條子手忙腳亂的去拆盒子剩下的一堆紙條。
這一拆,昔日斷腸事,盡到眼前來。
社日夜宴,帝后崩。六皇子繼位。----百官守靈,薛弋寒不歸。新帝震怒----戰事未起,拓跋銑求親於梁。----無憂公主芳心暗許。----國公參薛弋寒挾軍功以令天子,仗勢行兇。----宰相參薛弋寒謊報軍情,國喪不回,目無尊卑。----西北十六城無戰。----無憂公主和親----薛弋寒連手宋柏暗害無憂公主,阻梁胡秦晉,以固自身之威。----兵刑吏三部共審薛弋寒大不韙餘百條,九族同罪。----宋柏拱手平安二城,致寧城失守,西北焦土。
賜薛弋寒自盡,宋柏滿門抄斬。
那些她沒參與的過往啊,終於以另一種方式點點滴滴的侵入腦中。
可是,怎麼會?當日先帝駕崩,明明是胡族囤兵城外,怎麼會過了幾日,拓跋銑就到了京城。她的父親一生榮耀,怎會拿西北玩笑?宋柏又怎會成了叛將。
信上皆是寥寥數字,可見只是傳遞訊息,未必就是真的。薛凌握著劍,在屋子裡來回踱步。
世事皆可查,來得及,來得及。等她找到薛璃,就回平城。總會有活人知道,那場戰事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腳風帶著地上紙條飛揚,那張描金箋又飛到了眼前。
薛凌拾起來“薛弋寒卒於桃月二十”。
腦子裡有驚雷炸開,桃月二十,怎麼會是三月二十。自己回到京城只時,已是四月初。當時宋家還未行刑。算起來,定罪的聖旨下了不過兩三日。
她的父親怎麼會卒於三月二十。那一天,應是她和魯文安剛剛動身不久。三部還未會審,她的父親,怎就會卒於三月二十。
薛凌將地上碎紙盡數揉成一團投入炭盆裡。拎著平意就出了門,她要問問蘇夫人。這些,究竟是哪兒來的?是哪兒來的?
行事全憑人心,可,唯有人心思不得。
一念起,白日青天生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