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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世道,兒子打老子,而且還是暗槍。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一章(14)
“算了,你讓他來在借條上籤個字吧。”他嘆著氣,這長長嘆息中有對蘇德信的失望以及將學校交給蘇德信而自己功成身退打算的落空,真是種種無奈。
既然無奈,那就該咋辦就咋辦吧。
想到這裡,白燕其更加堅定不移地認為自己將要進行的是一個正確抉擇。於是他對前來簽字領錢的蘇德信笑面以對,態度和藹親切得好象是他問別人借錢,然後在蘇德信拿著錢去找黃大扣的時候,徑直來到蘇家。
“你說啥?……”蘇老太爺被白燕其校長的說辭弄得背上汗毛直豎。睡在枕邊大半輩子的老伴剛剛去世,去世前留給他一個塵封多年的秘密,這秘密已經可以叫他餘下的日子不得安生,他甚至分派不了這是誰的責任,紅翠殺死這許多人到底為的是啥。從昨晚到清晨,他腦子裡反覆盤旋著從前情景,蘇佑祺清楚記得每位姨太太進門紅翠都在旁邊瞧著,臉上喜洋洋的看上去沒一點介蒂,彷彿完全是在衷心為他喜悅替他祝福,他實在無法想象她這表情竟全是違心裝出來的,全是為著日後殺人埋下的伏筆。唉人家三妻四妾怎麼就可以舉案齊眉其樂融融,他蘇佑祺並非心胸狹隘之人卻搞得同室操戈,這到底是咋回事兒,紅翠你這到底犯的是什麼渾。這一整天蘇老太爺一直不吃不喝不擇地方的想著這個問題,可思想到最後的結果卻是他不斷埋怨紅翠幹嗎要把這些事說出來。她倒是走得安生了,現在把不安生全留給了自己。
白燕其在蘇家大宅尋著蘇老太爺的時候已近午時。他和德義德仁在蘇宅後院的一叢茅草裡尋著他的時候蘇老太爺正盯著那深長齊腰的草杆子發呆。見著白校長,他才強拉著自己回到現實,在德仁的扶持下站起來,挺直腰板從後院一直走到前堂。他利用這一段路的時間,努力恢復自己蘇門當家人的神態,但那並不太奏效,所以他還是用機械的神態坐在主位上,機械地吩咐德仁為白校長上茶,又機械地一面埋怨著德信這當兒不知去向,他向白校長道歉說若德信回來一定教訓他,德仁上的是極珍貴的福建鐵觀音,而白校長此時卻食不知味。他強烈要求蘇老太爺找間僻靜的地方,因為他有要事與蘇老太爺商談。蘇老太爺茫然一片的腦袋此刻對什麼事都點頭稱是,當然不會反對白校長的要求。
反正蘇家足夠大,僻靜的地方多得很。
在後院一間偏僻陰暗的小屋裡,蘇老太爺聽著白燕其的話,整個人如墜冰窖。他一遍一遍要求坐在對面的白燕其重複那一席話,痴痴呆呆的神情使白燕其提心吊膽。可是這話說出去就再收不回來,除了讓蘇老太爺面對現實已然別無他法。於是白燕其重複道:“我剛剛查明白,昨天黃大扣帶領著鄉民衝擊蘇家院子的事端,全是由令郎德信和我校的謝老師背後主使的。您老想想黃大扣是個粗人,大字不識一籮筐,哪有能耐想出啥‘打土豪分田地’的旗號策動佃戶造反?再者早不早遲不遲,令郎回來不到一個月就出事,這也極是令人疑心的呀。”
“我當然也是事後才意外得知的。”他很誠懇地接著說,“原來令郎和謝老師都入了共產黨,聽說這個共產黨在江西和兩湖已經幹了不少這等事,弄得雞犬不寧人心惶惶,好多富戶都已經遭了殃……蘇老爺,我白某人一向敬你是長輩,澤被一方計程車紳,這才顧不得情面來實情相告。當然話又說轉來,現下老夫人已過世了,人死不能復生,再追究令郎只怕於事無補。所以我得到訊息第一個來尋蘇老爺而不是打算往縣裡報,如果蘇老爺不追究,我白某人自當守口如瓶,只當這事兒沒發生;如果蘇老爺追究,我白某人自當盡一份綿薄之力,總之事件請蘇老爺申量著辦理。當然對姓謝的咱們犯不著留情面,總得有人對冤死的老夫人有個交代是不是?要沒這點交代,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