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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生只好苦笑,苦惱人的笑。
天氣炎熱,吉普車窗戶被卸光了,空蕩蕩的,風從外面猛烈地吹進來,紅生的頭髮被吹得紛亂,思緒也被吹得紛亂。他被軟禁在基地一個多月了,不能邁出大院一步,除了於巧巧偶爾幾次探訪式光顧而外,再也沒人找他談一次話,像被遺棄的孤兒,苦苦等待上級的所謂處理決定。在這些苦不堪言的日子裡,他思念羅小月,幾乎到了發瘋的程度。儘管住在她原先的宿舍內,這裡有她的影子和氣味,像夢幻一樣纏繞著,他仍感到困惑、失落、寂寞難耐。如果說,他和羅小月的愛情是一個錯誤的話,他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想幹什麼,也不知道接下來如何處理他。處分、拒絕入學、復員、開除軍籍?他把可能發生的最壞結果都想到了,依然想不出頭緒,想不出所以然來。
也許,往事如煙,人生如夢,當兵的命運本該如此。世上的一切,皆是虛無飄渺的,像陽光下的影子。和司機所述的那樣,男兵都想找個女兵做老婆,其結果可能只是夢幻一場。那麼他和羅小月之間,也會變成一場曠世夢幻嗎?匆匆地來,匆匆地走,不再留下一絲痕跡,像風過天空那樣?想到這裡,他止不住地打了一個冷顫。
汽車在潛水樓大門外的馬路上停下來,他和司機握手作別。
潛水樓還是老樣子,陽光下的操場上,有一群光著膀子的潛水員打籃球,他們渾汗如雨,罵罵咧咧,大聲叫嚷著,圍著那個橡皮球體的東西,在前後兩場之間來回亂跑。一個高大健壯的傢伙,站在場子邊吹裁判哨,但是,他不是阿彪。紅生遠遠看著這些人,沒有發現魏參謀長,也見不到阿彪的影子,人群中的面孔大多是陌生的,好像更多的是這兩年剛接來的新兵。
他沒有上樓,呆滯在圍牆邊的陰影裡,遠遠望著這個熟透而陌生的米黃色建築。兩排修葺成長方型綠化條的夜來香還在,那些原本稀疏的枝葉,變得更加茂密了,遠遠送來濃烈的馨香。樓下有一名穿水兵服的戰士站崗,沒背空槍套,而是坐在那裡看書。幾套剛清洗過的橡膠潛水衣,掛在單槓上……他將這一切收進眼簾,心中翻江倒海。他在這裡生活了兩個春秋,時間不長也不短,潛水樓給他帶來了歡樂,帶來了榮譽,自已與生俱來的直率、堅強、虔誠的性格,也在這裡得到了錘鍊,讓他終身難忘。他愛潛水樓,愛這裡的一切。現在他回來了,像遠方歸來的遊子,看到了家一樣的親切和溫暖。
文書拎了兩鐵桶汽水,從遠處跑過來,那些正在打球的潛水員,把球甩到一邊,紛紛到場外喝汽水。有人看到了紅生,那些喝汽水的潛水員都圍了上來。剛才還熱氣騰騰的場面,瞬間像被風吹散一樣,大家把他圍在中間,臉上罩上一層厚厚的陰霾。如身處加壓倉,四面的氣氛壓仰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文書是他的繼任者,和他象徵性地握了握手,遞過來一瓶汽水,淚水也跟著出來了,哽咽著說,陳平殺了人,兇器是中隊裝備的潛水刀,艦隊保衛部來人調查了大半個月。魏參謀長受到了牽連,被降了職,調到麻斜岸勤部當助理員。中隊長阿彪被轉業了,因為受到記大過處分,工作單位至今沒法落實……
像被子彈擊中了那樣,一陣鑽心的疼痛從紅生心中湧出。他覺得這一切是那樣的荒謬,那樣的謬不可言。
文書說,誰也想不到,為了一個女兵,陳平竟然喪心病狂,拿起潛水刀殺人。太殘酷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那樣無辜地倒在他的腳下……說到這裡,文書不可理喻地問,你說,一個&ldo;土八路&rdo;,對男兵真的那麼重要嗎?
紅生喝了口汽水,酸溜溜的碳酸飲料直往喉嚨裡頂。
文書告訴他,這兩年,潛水樓變化很大,剛從香港進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