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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眉,再是眼,最後是唇角,笑意一點點浸潤這張面龐,好像燭火點燃了罩紗,戾氣隨著笑意一起,衝破了易奴臉上那張漠然面具,在其殘骸上興奮地熊熊燃燒起來。他五指用力握住了舒霄的肩,將這人強拉至自己身前,湊近了問他:「你問我為什麼躲著你?」
舒霄臉上的笑意消失了,他看向易奴,眸中有被冒犯的不快,但並沒有退後,只點了頭。
易奴臉上笑意愈勝,他手掌滑過舒霄脖頸,嘆息道:「因為我真怕自己忍不住殺了你。」
只要殺了你,我就自由了。
他捏住了舒霄後頸,並沒有用力,只是提起了那一小塊面板捏住,像是捕蛇人捏住了蛇的後頸,讓它的毒牙變得毫無用武之地。
舒霄卻重新笑開,他不退反進,上前一步摟住了易奴脖頸,讓他們的嘴唇貼在了一起,低聲道:「你盡可以來取。」
易奴殺不了他,否則早就可以下手。
想殺他也沒關係,只要有慾望,他自然有辦法將這隻精怪變成被紅塵所困的凡人。殺意,恰好也是慾望的一種。
第二十九章 易奴草(叄)
易奴跟在了舒霄身邊。
「我想給你畫幅畫。」舒霄隨意披了件外衣起身,從背後抱住了易奴脖頸。他伸手摸過易奴胸前衣料,嗤笑了一聲,暗想精怪就是這點不好,衣服想穿就穿,想脫就脫,太過方便了,令人失了許多樂趣。
易奴沒有回他,直到舒霄手向下滑去,才有了動作。他拿開了舒霄的手,問他道:「你不用去處理政務嗎?」這聲音冷淡沉肅,簡直比舒霄更像一位威嚴君王。
可是舒霄只是笑,隨意道:「政事堂會處理的。」他五官生得鋒銳而艷麗,笑起來時總有幾分邪氣,顯得萬事都不在意,是浪蕩子錯生帝王家。
易奴就不再問。
那幅畫後來還是畫了,年輕的帝王親自執了畫筆,在雪白宣紙上一點點塗抹出交錯輪廓。他按那人意思,把自己也畫了上去,成了一副龍陽圖。畫完之後也不介意,只對易奴道:「如此一來,這副畫就不能給別人看了。」
易奴並不惋惜,只道:「難道你只畫了我,就會給別人看嗎?」
舒霄哈哈大笑,笑完後才緩慢道:「當然不。」他躺倒在易奴懷裡,眸中還有殘留笑意悠悠流淌,顯得那雙眼睛漂亮極了,他抬手撫過易奴英俊輪廓,抬頭親吻了一下他的下顎,笑道,「卿卿如此情態,只有我一人可見。除非我死,否則我絕不會讓他人見你。」
他打量易奴神情,又是一笑,道:「卿卿何必生氣?我死以後,那幅畫便是被人看見也無妨了。如此,所有後世之人都會知道,我舒霄喜歡一個男人,還讓他幹了我的屁股。」他眉尾一揚,還有幾分得意,「我們會一起名垂青史的。」
易奴沉默片刻,才悠然道:「你多慮了,他人看不見我,就算是遺臭萬年,也只有你一人。」
舒霄被如此辱罵也不惱,只是看著他笑,彷彿他既不看重生前事,也不在意身後名,全天下間只有他眼中這一人,被放在了他的心上。他柔聲道:「是,只會有我一人被萬民唾罵,不過,到時稗官野史都會猜度你身份,知道你的人多了,也許就有一人能看見你了呢?」
他看向易奴,笑道:「到時你或許已經自由了,不必再被困於籠中,可以由心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他神情間有著一種令人討厭的篤定,彷彿只要他這樣說了,就一切都會成真,「朕金口玉言,卿卿一定會自由的。」
他聲音低下去,閉上了眼睛,乞求道:「只是在那之前,留下來陪一陪我吧,陪一陪這華麗牢籠中的另一隻囚鳥。」
是誰說帝王不會說話?瞧他這字字句句,先是威脅,再是許願,最後放低了身段懇求,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