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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還沒恢復精神的齊樂人,顧不上詢問為什麼自己會出現在這裡,而是立刻抓住了先知,不斷重複著好友的名字。
先知的眼中流露出些許的困惑,他並沒有聽過這個名字,於是他轉頭看向司凜,司凜解釋說:&ldo;齊樂人的好朋友,他們從同一個新手村出來。&rdo;
齊樂人捂住了臉,見到先知的那一刻,他本能地向這個人求助,可是清醒過來之後,他明白這是徒勞的。
哪怕是這個人,也不可能讓一個死去的人復活。
&ldo;還有寧舟!他和權力魔王在海上開戰了,我感覺到他現在很危險,求求您救救他!&rdo;齊樂人哀求道。
先知溫柔地看著他:&ldo;你確定要救他?&rdo;
&ldo;當然!&rdo;齊樂人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ldo;你有沒有想過,對寧舟而言,死在這裡並不是件壞事。&rdo;先知說。
&ldo;……&rdo;
&ldo;這也許是他最後一次,以人類的身份和立場向世界告別。一個被驅逐的聖職者,為了保護人類,勇敢地和魔王戰鬥,最終戰死。這是對一個聖徒而言,最理所當然的結局,死亡賦予了他這一生至高的榮耀。&rdo;先知說道,&ldo;可如果他活了下來,凝結了毀滅的領域,最終喪失自我,走向了墮落,曾經拯救他人的勇者就成為了新的惡龍,他所做過的一切,再也不是讚譽和榮耀,而是活生生的諷刺,全世界都不再記得他的犧牲,他們視他為惡神,厭惡他、憎恨他、詆毀他,他這一生都在無窮無盡的痛苦之中,直到遲來的死亡終結他。你看,同樣的死亡,賦予了人生不同的意義,它真是殘酷,也真是美麗。&rdo;
齊樂人愣愣地站在先知面前,眼眶中的淚水無法停止,他甚至意識不到自己在哭泣。
他終於明白了,什麼是活著比死更艱難。
如果這一天,魔龍長眠在了白骨海,寧舟就永遠是那個永無鄉的聖徒,哪怕他已經被驅逐,世人只會記得他這一刻不屈的靈魂,死亡讓他的犧牲變得偉大雋永。也許對寧舟來說,這才是他想要的結局。
可是……
&ldo;可是,他想活著。&rdo;齊樂人的視線穿過先知的肩膀,看向遙遠的海岸,堅定地說道,&ldo;寧舟,他想和我一起活下去。&rdo;
&ldo;哪怕與世界為敵?&rdo;
&ldo;哪怕與世界為敵!&rdo;
先知深深地嘆了口氣:&ldo;要是還有選擇,我真不想選擇你。如果哪天新的毀滅魔王進攻黃昏之鄉,我怕你給他帶路。&rdo;
&ldo;我會讓他踩著我的屍體過去。&rdo;齊樂人說。
先知笑了,少年一般的眼睛中流露出溫柔的弧光:&ldo;你有這個覺悟就夠了。有時候,我還是願意相信愛情,就像老魔王和聖修女,在那一戰的時候,我仍然感覺得到在他……其實是想死在愛人的劍下。也許對他來說,這樣的毀滅才沒有辜負他們的愛情吧。&rdo;
齊樂人焦急地看著他,等待他施以援手。
&ldo;不要再看著我了,現在該輪到你了。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的那個提議嗎?由你、司凜、幻術師,共同支撐黃昏之鄉。&rdo;先知說道。
&ldo;可我不想……&rdo;齊樂人當然記得這件事,可他拒絕了先知,因為他害怕遺忘。
&ldo;你不是想救寧舟嗎?這是你最後的機會。&rdo;先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