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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捂住了嘴。天知道這鬼精靈的小娘子在傳什麼暗號。
晁蓋嘿然。小娘子倒是有那麼一點視死如歸的勁兒，命懸人手還記得安排後事，有些英雄好漢的味道。雖然說話語無倫次，到底沒太給梁山丟臉。
但這只是小事。大局上，梁山畢竟是輸了一招，差點中了史文恭的算計。若不是那個姓岳的小廝帶來周老先生的口信，以及明教派人來阻止，說不定真被這人花言巧語給忽悠了。
晁蓋越想越怒，手裡握著一塊碎轉頭，一點點捏成粉末。
金沙灘碼頭上果然泊著一條空船，船頭蹲著個搖槳的小嘍囉。史文恭見了，生怕有詐，揮手道：&ldo;我會水，划船用不著你！&rdo;
趕走那小嘍囉，史文恭試了試兩支船槳，結實有力，滿意點點頭，讓潘小園坐在船頭。
雙槳一劃，小船盪出去兩三丈。史文恭左右看看，一片無邊無際的水汽，感慨道：&ldo;來的時候，旁邊多少凶神惡煞的大哥們左右監視著。走的時候，卻有幸美人相伴，泛舟湖中，真是有得有失，倒也不虛此行。&rdo;
如今眼看安全了，這人又重新開始嘴賤。不得不說，方才他過五關斬六將，脫身的全過程行雲流水，就是一個標準的教科書式跑路，任憑複述給誰聽，誰都會給他豎個大拇指‐‐倒是有得意忘形的資本。
潘小園不接他話，半晌，突然開口：&ldo;所以，那個什麼陳橋兵變黃袍加身的內幕，到底有幾句是真的？&rdo;
倘若他問心無愧，就不會在包道乙開口之前先發制人，阻止伊說出內幕。除非，有那麼一點兒可能，包道乙也一直在撒謊。而包道乙和史文恭，如果硬要選出一個眼下更可信的角色，她寧願選前者。
史文恭一怔，馬上也明白了她的一番推理，眯起眼，微微一笑。
&ldo;娘子覺得是真，它就是真。這種陳年舊帳，誰耐煩追查到底？&rdo;
潘小園腦子裡亂亂的，刺探一句，沒心思跟他再打啞謎，心中突然覺得有些委屈。回頭看看，遠處岸邊已經趕來一群人，能明顯看出魯智深的光頭鋥然發亮，和尚嘴裡似乎還在直娘賊死撮鳥的罵罵咧咧。那群人裡卻沒武松。天知道他去哪兒了
她沒好氣地問：&ldo;曾頭市離這兒多遠？&rdo;
史文恭卻沒答，搖著槳，笑道：&ldo;不遠，但咱們路上不妨走得慢些。娘子你猜猜，要多久，那武松會追過來，把我要的東西送上呢？&rdo;
潘小園反唇相譏：&ldo;你以為晁寨主他們會看著武松幹傻事？&rdo;
史文恭微笑：&ldo;我還不信武松打定主意的事，能讓旁人攔住。&rdo;
倒是有眼光。潘小園忍不住再跟他扯：&ldo;你想岔了，武松武二郎跟我非親非故，天天跟我吵架，還差點殺了我過。&rdo;
史文恭帶著笑意看她，答了一個字：&ldo;哦。&rdo;
潘小園徹底沒脾氣，輕輕咬牙道：&ldo;要是他打定主意不給你呢？&rdo;
&ldo;那隻能委屈娘子，在曾頭市多住些日子。我們曾頭市物資豐富，只怕娘子待上一陣，還會樂不思蜀呢‐‐你會騎馬嗎？&rdo;
潘小園默然不答。她才不相信，史文恭有這份好心養她這個閒人。一旦確認她這個砝碼不足以讓武鬆動搖，還不定怎麼過河拆橋呢。
史文恭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忽然問：&ldo;娘子可知，我昨晚為什麼單單去找了你？&rdo;
潘小園沒好氣道：&ldo;因為我多管閒事，打探你們開會，讓你不慡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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