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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張家婆媳又吵得不可開交了。鄭四丫發現她的兩雙原本放在倉房裡,預備開春換著穿的舊鞋被丟在大門後,若只是丟在那裡倒還罷了,兩雙鞋居然變成了兩隻,而且還是一順兒的兩隻,都是左腳的,另外兩隻不見了蹤影。
她心裡一咯噔,誰進了倉房?進去幹什麼了?
火急火燎地把兒媳婦叫了過來,不問不知道,一問才發現她從小疼到大的心尖尖肉蛋蛋,居然學會吃裡爬外了。這必定是他媽教的,她的寶貝蛋蛋怎麼會幹這種事?沒人教他能自己會?
鄭四丫話裡話外都在數落何蓮蓮。何蓮蓮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照著兒子的腦袋上就是一巴掌:“說,誰讓你乾的?你嘴就這麼饞嗎?”
“蛋娃,是蛋娃。”張家成本能地推卸責任,他是怕了他媽那蒲扇似的巴掌。
“好,讓蛋娃說,小孩子總不會撒謊。”鄭四丫氣得肝疼,但看著孫子捱打,她的心更疼了,趕緊幫孫子描補。也顧不得另一個孫子張友成了。
被點了名,張友成不慌不忙地張開嘴:“我不知道啊,鞋是大哥拿的,也是他剪破的,我都沒進過你們家的倉房,我也不知道鞋在哪裡啊。”
婆媳兩人的戰爭,變成了三個人,這下,餘豆花也逃不脫了。似乎張家的常態,便是婆媳吵嘴。
至於寧金子,也沒有委屈了他那張嘴。
兩個哥哥跟著他媽忙活去了,寧金子趁著他爺不注意,悄悄在他爺撿來的那堆破爛玩意兒裡面拿了一個小破油燈,一個小酒壺,換了兩根糖杆,躲在一旁吃完才回了家,家裡人渾然不知,自然也不知道家裡丟了什麼。
轉眼到了臘月裡。日影灼灼,天高雲淡。
趙家大院裡,廣度奶奶趁著這難得的好天氣,提了個小板凳往院裡一放,撿了兩筐子玉米準備脫粒。廣盛兒也蹲在他奶跟前,騎著幾根玉米棒玩耍。
“臘月八,有豬的把豬殺,沒豬的打娃娃。明天就是臘八了,該著殺豬了呀?”老太太問著兒媳婦。
廣盛兒很少好奇:“奶,沒豬為啥要打娃娃?”
為什麼要打娃娃呢?因為娃娃要吃肉,哭著鬧著吵大人,大人又煩又心酸,免不了給娃娃屁股蛋子上兩巴掌。
老太太搓完一根玉米棒上的最後一行玉米粒,拿那禿棒子輕輕敲了一下小孫子的腦袋瓜,笑道:“為什麼要打娃娃呀?自然是那娃娃像你一樣嘴饞啊。”
“我不嘴饞,大媽說我嘴巧呢。是不是大媽?”
“嗯,趙家莊子再沒比你嘴更巧的娃娃了,不打你。”廣度媽一邊搬著玉米,一邊笑著回了一句。
“那打誰呢?”廣盛兒聽到自己是安全的,不由鬆了口氣,立馬又對誰會捱打感興趣起來。
“你覺得打誰合適?”廣度媽逗他。
“嗯,我覺得吧,大哥二哥和菊姐不用打,二媽家裡,廣夏哥也是不挨的,就打三梅姐和四梅吧。”
“為什麼你大哥二哥和菊姐不用打?”
“我們家有豬啊,奶說了,有豬的殺豬,沒豬的才打娃娃嘛。”
“哈哈。”兩個大人不由得大笑起來,廣度媽愛憐地揪了一下他的小嘴巴:“你這張嘴呀,也不知道是跟誰了,巧嘴八哥兒似的。”想著他爸趙炳坤是個悶葫蘆,他媽自進門以來,也是悶不吭聲的,歡悅的時間屈指可數,何曾說過一句長話,這小傢伙能說會道,倒是不像他爸媽。
老太太抿抿嘴道:“他爺話多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兒,嚴肅起來,倒是廣度更像些,幾個孫子裡,就他倆像他們爺。”廣夏和廣新也不知道像誰了,老太太心下嘀咕,她還是喜歡長得像老頭子的孫子。
往年,趙家莊子的娃娃大多數是要挨兩巴掌的,畢竟養一頭豬的成本太高,家無餘糧,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