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這一去破釜沉舟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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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小的時候,聽過一個故事,說古代有個叫田登的人做了州官,由於他名裡 的‘登’與‘燈火’的‘燈’諧音,為了避他的諱,他不許人在談話時說到任何一個與‘登’同音的字。因此老百姓也只好把燈稱為‘火’,‘點燈’就叫‘點火’。
“這一年,元宵節時官府放燈慶賀,衙門張貼告示通知老百姓時,把‘燈’字統統改為‘火’字。於是啊元宵節的告示就變成了‘本州依例,放火三日’。據說這個故事的名字就叫‘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覺得這個州官是個怎樣的人?”
“……”
“阿七啊,人活一世,清是清,白是白,界限在哪裡呢?誰都無法定論,只要良心過得去就成。爹覺得有時候還是糊塗點的好,爹也是吃了不少虧才總結出這麼一條經驗。人,才是根本,沒個後,偌大家業誰來守?我,還有你,勞心費力一輩子攢的家業,要交給外人嗎?阿根虧就虧在太單了,沒個兄弟替他守啊。難道你希望祥兒以後跟他爹一樣嗎?你容了那個孩子,他只能是祥兒的臂膀,難道還能跟祥兒爭?你這當孃的,該為兒子合計合計……”
“……”
從陳員外的屋裡出來,阿七慘白著臉,渾身上下虛汗淋漓,腿軟得幾乎撐不起身子,她倚著外牆穩了穩心神,才緩步離開。雷員外不止一次說陳員外是個老狐狸,白吃了公雞還讓母雞感恩戴德地送雞蛋,阿七總算見識到了。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兩三年。
阿七到底還是容了那個孩子,不僅僅因為陳員外的一番話,還有老太太的請求。老太太躺了一年後終於還是油盡燈枯了,就算重孫子帶給她莫大的精神動力,仍然敵不過老化的零件一個一個開始罷工,倒是因著巨大的驚喜這種過於強烈的情緒變化,她在精神大振的幾天後,生命力猶如斷了油的燈,漸漸地弱了下去,雖不會一下子就熄滅,想要再燃得旺盛,是不可能的了。
迴光返照之時,她拉著阿七的手道:“七兒,阿奶對不住你,那個孩子是阿奶硬要留著的,他是阿根的血脈,陳家的血脈不能流落到外面去,更不能白白枉死,要是無辜地打掉他,我到了底下沒法兒跟陳家的祖先交待啊。七兒呀,你也是陳家的媳婦,將來你會明白,阿奶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啊。給他一口飯,就讓他留在陳家,啊?”
老太太吃力地看著阿七,喉嚨裡嘶嘶作響,嘴巴遲遲不合,老枯的眼睛猶如渾濁的潭水,那眼神中露出的渴望令人不忍直視,更難拒絕。
阿七還是難過的,難過於老太太的離世,更難過的是她最終的心願,既沒有提陳根也沒有說陳祥,居然全給了那個孩子。她想了想,似乎也並不是不能留,只是陳員外和老太太對那孩子的重視,讓她很不舒服。
她狠狠地哭了一場,預設了他的存在,不過要她親自養著是不可能的,不說她已經有三個孩子在跟前,僅是那孩子的身世,就讓她膈應不已了,能讓他認宗歸祖待在自己眼皮底下已是她最大的仁慈。
家裡突然沒了一個人,即使僅僅少了一個人,也猛然覺得家似乎空了一半,往日裡她的音容笑貌突然間無處不在,無論做什麼都感覺她還在身邊。她住過的屋子空空蕩蕩冰冷滲人,她走過的路用過的東西,都變得跟以往不一樣,蒙上了一層灰敗的紗霧,像是感受到主人的離去,自身也黯然陰冷起來。
角角落落裡,彷彿有一雙眼睛總在不經意間瞅著你,盯著你,看你有沒有用心做事,看你有沒有偷懶耍滑,似乎只要你稍一鬆懈,她就會跳出來嚇你一嚇。阿七雖然不覺得有多害怕,卻因滲得慌,還是將兩個女兒叫到身邊。
“姐姐,你說太奶奶還會回來嗎?”陳安小小聲地問陳平,小手悄悄挽住姐姐的手臂。
“應該不會了吧?她已經死了。”陳平想了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