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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望宸看著前頭霽遙帶路的背影,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李望宸回想著三年前,十三歲的澄涼的身影,和麵前霽遙的身影漸漸重疊。果然誰養的像誰,霽遙的一舉一動皆能看出幾分澄涼年少時的樣子。
倏爾,由遠及近的,從院中傳來陣陣軸轆聲。
李望宸進院一看,那人眉眼淡然,氣質飄逸,埋在棉花堆裡,坐在桃樹底下轉著紡車,雪白的棉線從紡車上下來,在她靈巧的手指間纏好,歸置。
難以想象,大雍朝的郡主會窩在深山中幹這種活兒。
她還會紡線啊……澄涼的確和李望宸從前見過的那些女子大不相同。
霽遙腳步輕快的回到她身邊,幫她整理紡車上剛下來的棉線。
李望宸走近幾步,打量起院子。
鳳凰鬥闕很大,從前只有澄涼和霽遙住在這兒,如今來了一個汀蘭,也不過是多了一人罷了。
她們三個所需的地方著實不多,只佔了前面的幾間屋子,後頭都空著,放些雜物。
這院子雖小,也堆了不少東西。澄涼的紡車東邊擺了她們自己編的草筐,草帽,西邊曬著今年新打下來的糧食和茶葉,屋牆上,一套沒織完的蓑衣掛在上頭。
見他近了,澄涼起身行了個道家禮。她站起身時,深藍的道袍沾了些許棉絮,格外顯眼。
李望宸微微頷首,算是還禮,澄涼便坐下,繼續轉著她的紡車。
李望宸也不急著開口,悠哉悠哉的在院中踱步,看她曬得糧食,做的手藝活。
終於,在李望宸第三次去擺弄她織的那件蓑衣的時候,澄涼實在忍不住了,開口道:“太子殿下駕臨,不知何故?”
李望宸轉身,看著她道:“我想見你,便來了。”
此言一出,倒像是驚濤駭浪席捲她們的這個小院子。霽遙忍不住抬頭看向澄涼,澄涼也看著她,道:“進屋去。”
霽遙很討厭李望宸,都是他破壞了他們的安穩日子,讓他們全觀受辱。
因此,霽遙不肯給李望宸一個好臉色,指著他道:“怎的,師叔還有什麼,是我不能聽的?師叔,這人壞的很,我可不放心你和他單獨待在一起。”
澄涼連忙按下她的手,嗔怪的看著她,眼神寵溺又無奈,道:“聽話,晚上給你包餛飩吃。”
霽遙看著師叔安心的眼神,遲疑的點點頭,慢吞吞的端著裝滿棉線的筐回了丹房。
待霽遙的身影消失之後,澄涼又轉起紡車,不知該說些什麼。他們二人經歷了諸般糾葛,如今再見面,澄涼只覺尷尬。
李望宸卻絲毫沒有發覺澄涼的心思,反而自來熟的坐在霽遙方才坐的那條小杌子上,學著霽遙的樣子,替她理線。
澄涼紡出來的線,粗細均勻,光滑白潔,放在鎮上賣的很好。
李望宸試了幾下,不僅沒將線理好,反而不小心用手上的薄繭將她剛紡好的線給刮出細絲。笨手笨腳,叫澄涼一把奪過他手裡的線放在筐裡。
澄涼停下紡車,道:“殿下來此,到底所為何事?”
李望宸自動忽略她語氣中的不耐煩,答非所問道:“你很能幹,今年糧價漲了,你這些糧食至少能賣三十文一斤。再加上這些茶葉,夠你們下半年過活的了。還有那件蓑衣,是你自己編的嗎?編的真好,感覺比一般的蓑衣輕巧靈便許多。”
李望宸語氣捻熟,彷彿他們只是久別重逢的老友,之前經歷過的種種對抗,爭吵,都不曾有過。
澄涼有些看不清他,怎麼之前還冷漠猜忌的人,一下子變得這麼平易近人了,怪不習慣的。
澄涼道:“殿下,您到底想說什麼。”
李望宸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道:“呃,你和謝暄……認識?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