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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李家塢堡的百姓搬完家之後,張楊將張家塢堡的重要人員,盡數請到了張家宅院之中,因為張楊又要準備外出了,臨行前,要向眾人交代一番。
張家廳堂之內,李勝與張武為了確立張楊的威信,讓張楊坐上了主座,二人則是坐在了張楊的左右兩側。下手則是汪銘以及張成、張琦、程遠、陳青、李芸、李興幾人。
這裡不得不說一下李芸了,此次組建虓虎營,李芸帶著李家二十餘兒郎盡數參加了選拔,連其自己也要加入虓虎營。
當時其祖父李勝自然是不許,雖然在李家之時對其縱容慣了,但是在這大是大非面前,李勝可不能犯糊塗。畢竟,因為自己的縱容寵溺,培養出一個野丫頭,甚至險些嫁不出去。
如今好不容易走了狗屎運(李勝自己是如此認為的),覓得佳婿,豈能再任其肆意妄為,不顧及未來夫家的名聲!
於是便大聲呵斥李芸道:
“胡鬧!自古哪有女子從軍之理?汝一個女子,整日混跡在一幫廝殺漢之中,成何體統!
某李勝可以不要臉面,汝將稚叔的顏面置於何地?還不快快退下!”
呵斥完李芸,李勝還老臉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張武,畢竟前不久剛對張武誇下海口,說自己孫女、早已不復幼時的瘋癲潑辣,如今變得知書達理、秀外慧中,一手女紅更是無人能及,將來定會是個溫柔賢惠的好妻子!
李芸聽見祖父的呵斥,也是擔憂地看向了張楊、以及未來的公公張武,見二人並沒有厭棄之色,這才雙眼發紅地回了李勝一句:
“祖父可曾聽聞“婦好”之名呼?其同樣是女子之身,卻能作為大軍統帥、率軍出戰,為商王武丁開疆拓土,立下了赫赫戰功,被後人尊為‘母辛’。
芸兒才能雖不敢比擬先賢,卻亦有先賢之志,寧願隨稚叔一起征戰沙場、馬革裹屍,也不願與尋常女子一般,除卻在家生兒育女,其餘一無是處!”
李勝聞言頓時氣結,心中更是悔恨不已,悔不該對孫女過於寵溺,悔不該教導其一身武藝,悔不該為了激勵其練武,為其尋來有關“婦好”的書籍讓其閱讀,悔不該……唉!反正就是一個字,悔啊!
其實張楊心中,也不願自己未來的妻子隨自己去冒險,畢竟女子在體力上相比男子,還是存在著很大的劣勢,雖然李芸力氣頗大,那也只是與尋常男子相比,若是與一些力氣大的將領相比,便大有不如了。
可從李芸那滿含期盼的眼神中,不難看出,其顯然從骨子裡便不願、安分地做個小女人,天性如此,張楊也不忍心對其太過拘束,於是心中暗想:
所幸就帶著她吧,待其與自己完婚之後有了身孕,想必就踏實下來了!如今面臨的敵人,以李芸的武藝倒是也能夠勉強應付,最不濟還有自己將其護住,就是不知道父親會不會對此心生不悅。
想及此,張楊禁不住側頭向著父親張武看去,卻見父親非但沒有不悅,反而是對李芸有著讚賞之意!當然,父親定然不是在支援李芸加入軍隊,而是在為其巾幗不讓鬚眉的氣概而讚歎!
可能這就是生在雲中這等異族肆虐之地的男人,與大漢其他州郡男人、在思想上的巨大差異吧。
在這裡不僅是對士大夫眼中的那些賤業、不會去輕視,連女子的地位也要比其他地域高上不少。何況,都是些死中求活的可憐人,誰又能比誰高上一頭!
張武見到張楊向其看來,知道是張楊在擔憂自己的看法,便笑著道:
“楊兒!吾張家沒有那麼多臭規矩,何況,將來的生活、還要靠汝夫妻二人自己過,故此,在此事上為父不支援、亦不反對,汝自行決斷即可!”
張楊聞言,連忙向著開明的張武恭敬行禮道:
“孩兒多謝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