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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中也用不著從各方面羅列罪證。作者寫的是《阿房宮賦》,即從阿房宮著筆,就前半篇的敘寫作出了邏輯的推演。一連串用準確的比喻構成的排句,形象地表現了“秦”與“人”、剝削者與被剝削者一樂一苦的兩個方面及其相互關係。一句句噴薄而出、層層推進,到了“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已將火山即將爆發的形勢全盤托出。再用“獨夫之心,日益驕固”從反面一逼,便逼出“戍卒叫,函谷舉”的局面,農民起義的熊熊烈火終於埋葬了統治者。而供統治者享樂的阿房宮也隨之化為灰燼。
作者寫《阿房宮賦》,其目的是給當時的最高統治者提供歷史教訓,為了豐富歷史教訓的內容,從“六王畢,四海一”以下,一直是既寫秦又不忘六國。就章法說,以秦為主,以六國為賓;就思想意義說,以六國為秦的前車之鑑。阿房宮中的無數美人,乃是六國的“妃嬪”;阿房宮中的無數珍寶,又是六國“取掠其人”的長期積累。六國一旦滅亡,則美人“輦來於秦”,珍寶“輸來其間”;那麼,秦一旦蹈六國的覆轍,又將怎樣呢?秦不以六國為鑑,終於自食其果;那麼,當時的統治者又走秦的老路,難道會有什麼更好的結局嗎?寫到這裡,真可謂“筆所未到氣已吞”!接下去,還不肯正面說破,卻以無限感慨揭示出六國與秦滅亡的原因:“嗚呼!滅六國者六國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嗟乎!使六國各愛其人,則足以拒秦;使秦復愛六國之人,則遞三世可至萬世而為君,誰得而族滅也?”既指出六國與秦的所以亡,又指出倘能“各愛其人”,就不會亡。這才將筆鋒轉向“後人”──主要是當時的統治者:“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不鑑之,亦使後人而復哀後人也。”行文至此,作者以飽含激情的筆墨成功地表現了他的創作意圖。結句更有言盡意不盡的特點。
結尾的一段議論也是有所借鑑的。《漢書》卷七十五載京房對漢元帝說:“齊桓公、秦二世亦嘗聞此君(周幽王、周厲王)而非笑之,然則,任豎刁、趙高,政治日亂,盜賊滿山,何不以幽、厲卜之而覺悟乎?……夫前世之君亦皆然矣。臣恐後之視今,猶今之視前也。”《通鑑·唐紀·貞觀十一年》所載馬周的議論也與此相類似:“蓋幽、厲嘗笑桀、紂矣,煬帝亦笑周、齊矣,不可使後之笑今如今之笑煬帝也。”
不難看出,杜牧“後人哀之而不鑑之”的議論,是和京房、馬周的議論一脈相承的。後人只“笑”前人、“哀”前人,卻不肯引以為鑑,硬是要蹈前人的覆轍,就只能使“後人而復哀後人”、復“笑”後人,這的確是可悲的。
從藝術手法上,此賦運用了以下手法。
一、想像、比喻與誇張
阿房宮毀於戰火,其形制如何,早已無人能夠說清,《史記·秦始皇本紀》的記載(見“有關資料”霍松林的《〈阿房宮賦〉鑑賞》引文)也不很詳。這給寫“阿房宮”造成了困難,但卻給作者留下了馳騁想像的空間。可以說,杜牧在這篇賦中藝術地再造了阿房宮。無論是對樓閣廊簷的工筆細刻,還是對長橋複道的潑墨揮灑,都是出自想像。這些奇特的想像不但不給人以造作之感,反而能帶動人沿著他開闢的路徑走下去,在頭腦中活現當年這座宮殿的盛況。這種效果的取得,和本文運用生動的比喻、大膽的誇張有直接關係。如“使負棟之柱,多於南畝之農夫”一段出於想像,既是比喻,也是誇張,具有很強的藝術感染力。
二、描寫、鋪排與議論
從整體結構來看,此賦前兩段以描寫為主,後兩段以議論為主。前面的描寫是為後面的議論作鋪墊的。但是,無論描寫還是議論,都大量採用了鋪排的手法,敘事言情,極盡其致,氣勢奪人,令人耳目一新。描寫中鋪排的例子,如“明星熒熒,開妝鏡也”一段;議論中鋪排的例子,如結尾一段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