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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一個主持人的本職,在他手下絕不過難過。
但謝長嫣和謝長業都都想要她往管理層走。
這就需要多一點的人情世故了。
薄蘇這些年來一貫順從,很少說不,但這次,她推脫:這段時間都很忙,再緩緩吧。▌()”
她有別的打算了,不想讓謝長嫣白忙活一場。
再往上走,只會讓她更身不由己。
謝長嫣語重心長:“我怕時間不等人吶,我聽長悅的意思,之航也想進北城電視臺,已經在活動了,有的事,我們早做準備,總比被打個措手不及要好。”
薄蘇握著方向盤的右手有微不可覺的顫抖,但她努力平復住了,淡淡
() 地應:“不至於。”
“媽,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嗎?”她強迫自己直視謝長嫣的面容。
謝長嫣被她問得一愣。
薄蘇說:“我比之航早進電視臺這麼多年,有的事,不是單靠資源就能達成的。如果她能從我手中拿走什麼,那不是她有能力,是我不想要,送給她的。”
她眉眼褪去常掛的端莊清雅,疏疏冷冷,如弦月美麗又鋒銳。
謝長嫣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過她這樣鋒芒畢露的模樣了。
她有幾分恍惚,半晌,笑了一聲:“好,那你自己把握時機吧。”
左右還有試錯的時間,年輕人有點傲氣不是壞事。
但是,謝長嫣說:“不過,不要送她。”
“我什麼都不想要給她們。”她面上有深沉的冷與傲。
還有隱隱的期待與欣慰。
薄蘇心口微澀。
她轉回頭,踩下油門,沒有應好也沒有應不好,轉了話題問:“媽,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當年你沒有執著於要把我接回北城,你現在會是在過什麼樣的生活?”
謝長嫣意外,薄蘇已經很多年沒有主動與她聊過這類幾乎算得上是體己的話題了。
她有一種接近漠然的邊界感,不願意對別人敞開內心世界,也不怎麼關注別人的情感世界。
她多看了薄蘇兩眼,覺得這次見面她好像有點不一樣了,但又說不上是哪裡不一樣了。
她平和地應:“我沒有想過。”
她的人生從婚姻失敗後,就只剩下一個目標了。
薄蘇說:“那你現在想想?”
謝長嫣失笑:“沒有意義的問題,想它做什麼?”
她已經習慣不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不切實際的想象上了。
薄蘇追問:“那什麼叫有意義的呢?”
謝長嫣被她問住了。
她有幾秒鐘覺得,薄蘇不是在詢問她,她分明好像是有答案,想告訴她。
但薄蘇沒開口,謝長嫣審視著她,也沒說話。
小區到了,薄蘇停了車,熄了火。
謝長嫣下車前,把自己心中的答案告訴她:“能像過去那樣,讓我們母女倆繼續過好生活,對我來說,就是有意義的事。”
薄蘇胸口被巨石壓住。
她知道,謝長嫣定義的“好”,與她自己現在定義的“好”,不是同一種“好”。
但人的觀念是不可能在一朝一夕間就改變的,她也不敢下猛藥,奢望能在幾問幾答間就能扭轉謝長嫣的期待。她只是希望埋下一顆種子,慢慢澆水,有一天,這顆種子能破土發芽。
不至於讓這片土地始終堅硬如石,不容寸草生長。
她沒再多說什麼,目送著謝長嫣下車遠去,調轉了車頭,在路邊稍作停靠。
沉沉的倦意湧上心頭。
她看向車機螢幕,十點鐘了。
手機螢幕裡,依舊沒有姜妤笙的新訊息,微信對話方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