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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可是,手槍還放在我的口袋裡,我擔心脫袖子的時候手槍會不慎掉落地面或撞到椅子。我不想讓安琪拉受到驚嚇,她看到槍一定會嚇得半死。
餐桌的中央有三個許願蠟燭,分別盛裝在紅寶石色的玻璃燭臺裡。紅色動脈似的紅光爬過光滑的松木桌面。桌上還放了瓶杏桃白蘭地酒。安琪拉遞給我一隻酒杯,我斟了半杯。
她的酒杯則滿得幾乎要溢了出來。而且那已經不是她的第一杯。
她雙手捧著酒杯,像是從中取暖似的。當她將酒杯舉到唇邊時,看起來顯得格外嬌弱。雖然她有些憔悴,若說她只有三十五歲(比她實際年齡少十五歲),人家也會相信。尤其在這個時刻,她幾乎就像個孩子似的。
&ldo;我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我就一直夢想成為一名護士。&rdo;
&ldo;而你現在就是最好的護上。&rdo;我誠懇地說。
她舔去唇上的杏桃白蘭地,茫然地望著她的酒杯。&ldo;那時我的母親罹患風濕性關節炎,她的病情惡化得異常快速,太快了。在我六歲的時候,她已經必須仰賴腿架和柺杖才能行動。我才過了十二歲生日不久,她便開始臥病不起。到我十六歲的時候,她就過世了。&rdo;
我想不出任何有意義或有幫助的話安慰她,沒有人想得出來。
任何言談,不論再怎麼誠懇,在這個時候說出來,都只會流於虛偽,就像醋不管怎麼喝都是酸的一般。
可以確定的是,她的確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但是她需要時間把要講的話一行一列整頓好,再讓它們像分裂式的隊伍一樣穿過餐桌行送到我面前,不管她要告訴我的是什麼事,這件事一定令她感到十分害怕。她的恐懼寫在臉上,顫抖的身子骨和慘白的臉已經表露無遺。
她慢慢地試圖引入主題,她說:&ldo;當我母親臥病在床行動不便的時候,我最喜歡替她拿東西。一杯冰茶,一個三明治,她的藥,即使只是替她在椅了上放個枕頭都好,我很樂意替她做任何事情。後來,我開始幫她拿便盆。到最後當她大小便失禁的時候,我幫她拿乾淨的床單。我一點也不介意。每當我拿東西給她的時候,她總是對我微笑,用她腫脹的手梳整我的頭髮。我無法治好她的病,無法讓她再度能跑能跳,也無法減輕她的痛苦或恐懼,但是我可以陪伴她,讓她覺得舒適一些,並隨時看察她的病情‐‐對我來說,做那些事比做任何其他的事情都來得有意義。&rdo;
杏桃白蘭地實在甜得稱不上是白蘭地,不過沒有我想像中的甜,而且其實很烈。但是,不管喝下多少都無法讓我忘記我的父母,也無法讓安琪拉忘卻她的母親。
&ldo;我從小到大隻想當護士。&rdo;她又重複說了次。&ldo;有很長的一段歲月,它的確是令人滿意的工作,但是它也有恐怖和悲傷的一面,尤其是當我們失去病人的時候。但大多數的時間,這都算是一份相當有代價的工作。&rdo;當她從白蘭地抬起頭時,她的眼睛就像被某件事的回憶掀開似的睜得斗大。&ldo;天哪,當你得盲腸炎的時候,我簡直嚇得半死。我還以為我會這樣失去我的小克里斯。&rdo;
&ldo;我那時已經十九歲,不小嘍。&rdo;
&ldo;親愛的,從你牙牙學語開始,我就一直是你的專任護土。對我來說,你永遠都是個孩子。&rdo;
我露出微笑地說:&ldo;我愛你,安琪拉。&rdo;
有時候我忘記自己表達感情太過直接,可能會不小心把人嚇到‐‐現在就是‐‐讓聽者出乎我意料之外地激動。
她的眼睛蒙上一層淚水,為了壓抑著不讓淚流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