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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舅,我跟救援人員在小學外圍的山上了,他們已經在救人了。&rdo;
&ldo;你看見景一了嗎,她在哪?&rdo;
&ldo;我這裡看不見,全都是洪水和霧,我沒有望遠鏡……&rdo;
裴州狠狠罵了一個髒字,陸時遠在電話裡不停說&ldo;對不起&rdo;。他強行壓下自己的情緒掛了電話。
很快,他又接到裴老爺子的來電。
&ldo;裴州,你姐已經好幾天都找不到時遠的人,你把他弄到哪裡去了?&rdo;
&ldo;他在子山村裡。&rdo;
裴老爺子沉喝:&ldo;子山村今天發洪水,他為什麼在哪裡?&rdo;老人已經猜到,&ldo;景一去了那裡,所以你把時遠也放到那裡去陪著她?&rdo;
&ldo;是。&rdo;
電話裡是一頓嚴厲的斥責,裴老爺子擔心那麼危險的局勢會害死人。
裴州喝道:&ldo;爺爺,我弄清楚了,景一就是咱們家的恩人。你滿意了麼,她現在就被困在那所小學裡!子山小學四面環山,就建在山脊中間的凹平地段,其中沙質土壤的一座山已經被衝垮,泥石流來勢勇猛,她現在就處在那個漩渦裡。&rdo;裴州眼眶猩紅,&ldo;救命恩人,一命還一命,她怎麼樣我都跟著她。&rdo;
他掛了電話。
越野車終於開進了村子。
村子裡積水很深,但有疏通溝渠尚且還能做輕度排水。救援隊伍望見他,隊長大步走過來道:&ldo;裴州,你還想來救援。&rdo;他上次在一次救洪裡傷過眼睛,所以整個武警隊決議以後不讓他以救援的身份參加任何行動,況且他本來就不算一個兵。
裴州緊繃著下頷拿起安全帽戴上,迅速穿好救生衣:&ldo;我未婚妻在學校裡。&rdo;
大家都愣住。
陸時遠衝過來:&ldo;舅!&rdo;戴著小黃帽的青年見到親人幾乎喜極而泣,他遞給裴州望遠鏡,&ldo;我看見舅媽了,她在食堂的位置!&rdo;
裴州搶過望遠鏡。
疾落的雨簾裡,景一身旁帶著一個小女孩小心地趴在瓦片上,兩個人一動不動。他似乎能望見她蒼白的臉頰和強撐之下的顫抖,他如釋重負,可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這種瓦片很容易踩滑,而且整座學校目前處於一鍋沸騰的濃湯裡,洪水漲到教室二樓,衝鋒舟在樓下湍急的水流裡被掀得晃蕩,救援人員舉杆將救生衣和救生圈遞到四樓,老師在接,給孩子穿上,然後分批安排往下跳。有的孩子被救援人員穩穩接住,有的落入水中,被安全繩和救援人員救上衝鋒舟,滿員後掉頭駛回安全地帶,由人接應。
按照這樣的趨勢,只會等教學樓接應完再去食堂。因為食堂地勢最高,按照目前水勢計算還可以勉強支撐半個小時。
裴州喊:&ldo;給我一艘衝鋒舟,不要人支援我,我自己上。&rdo;
兩名隊長要給他安排人手,裴州帶上一個幫手開上衝鋒舟駛向食堂,但幾次被湍急的水流打回教學樓的位置。
四樓的幾個學生沒有跳準,落入水中,被浪潮捲起。裴州臉色嚴沉,旁邊的消防員急喝:&ldo;裴州,先救學生!&rdo;
他們這邊開過去是最近的。
他終於還是迅速掉頭加入了對學生的救援裡。
很快這艘衝鋒舟上已經滿員,裴州回眸穿過雨簾深深望著食堂的屋頂,雨太大,她還受得了麼?
他緊繃下頷跟他的幫手穩定平衡,孩子們全在抽噎,哭聲不停響在耳邊,急浪拍過來時都嚇得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