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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殿下好大的手筆啊。”
沈棠落沉斂了情緒，目光一寸寸從他身上流連而下。
她無法想象。
這身明耀奪目的婚袍之下，究竟斂藏了怎樣深沉的情意？
“傻棠兒……”君雲肆垂眸含笑，大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滿眼寵溺。
“嫁娶之事，豈可怠慢？”
沈棠落心驟緊，不自覺仰頭望入他的眼底。
“那你也不能……”
“沈棠落。”君雲肆又是低喚了她一聲，突然伸手捧住她的臉。
“這一次，真的要接你回家了。”
這一天，他等了兩世。
深眸炙熱，嗓音沉穩有力，霸道又強勢。
灼灼滾燙的眼神，一如那日將她堵在院門口一般。
虔誠。
熱烈。
無邊真摯。
“我……”
沈棠落喉嚨似被堵了什麼，莫名緊張起來。
原想責備他不珍惜身體，此時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
“棠兒，聽我說。”
君雲肆扣住她的手，深深地凝著她的眼。
“縱得長命無絕，然漫漫塵寰，無你又何歡。”
沈棠落呼吸微緊，一股無法言說的暖意湧上了心頭。
正想張口，可下一瞬，君雲肆忽然鬆了她的手，撩袍往後撤了一步。
在她沒有反應過來之時，他高大挺拔的身軀竟毫無預兆地，單膝跪在了她腿邊。
“雲肆！”
沈棠落驀地驚撥出聲，心顫如鼓，一雙瀲灩的桃花眼滿是不知所措。
“棠兒，別擔心。”
君雲肆掌心一攏，瞬間凝聚出了一枚紅白交織的鳳形骨戒。
此骨，取自離心臟最近的一根肋骨。
幾經淬鍊，而今已然被打磨成了一枚秀巧玲瓏的環戒。
這是他身份的象徵，擁有它，便能輕易號令整個魔域之兵。
然而，他卻執起她纖白如玉的右手，戴在了她的尾指上。
“沈棠落，山河為聘，紅妝花嫁，吾之此心，吾之此身，盡歸你。”
他口中的求娶之辭，說的不是“沈棠落，嫁給我。”
而是她萬萬想不到的一番話。
將身許諾，無怨無悔。
有夫如此，妻復何求？
沈棠落鼻子一酸，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兩頰泛起微紅，梨渦淺淺，明快的笑從唇邊綻開。
笑著笑著，眼眶裡溢位了熠熠流彩的淚光。
沈棠落摩挲著手上的骨戒，眉眼溫軟繾綣。
“如此，算是不分彼此了。”
她滿心歡喜地衝他張開了雙手。
君雲肆笑聲爽朗，摟著她的腰肢，抱她入懷，大步往門外走去。
誰知，他才走出一步，身形卻忽然頓住。
指節一動，把妝匣裡的紅色團扇抓了過來，遞到了沈棠落的手中。
沈棠落從未婚嫁過，也未見過尋常夫妻的成婚之禮，茫然不解地看了一眼。
“怎麼了？”
君雲肆騰出手，握著扇柄，教她遮面。
“想了想，本尊的新娘，憑什麼給旁人看？還是遮上為好，免得有人惦記。”
沈棠落噎了一下，他這人是怎麼做到沉穩又幼稚的？
院子裡張燈結綵，不知何時站滿了人。
隨著君雲肆抱著沈棠落走出屋門，遙遠天際響起了韻律極美的鐘弦鼓樂之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