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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惴惴不安地等著,即使一心寫作業的時候,聽到他的名字他的聲音也會突然驚醒。一驚一乍地熬到晚自習,想要趕緊逃開的想法越來越強,但心底卻又有種說不出的期待,不知道想要看到或是聽到什麼。因而我一直留在座位上。
人越來越少,每次我看向方洋的時候,他都在低頭寫字,好像跟周圍的一切隔離了一般,那種旁若無人,專注的感覺,混合著他周身散發的冷漠氣息,漸漸地變得虛幻起來。最後一眼我看了很久,他始終也沒有把眼光從書本上移開過,而我也從沒有像當時那麼畏懼他,那麼憧憬他。五月的熱氣在教室流動,一股寒冷卻在我身體內擴張。
我離開教室,心裡仍是冰冰的冷,清澈而又孤寒。夜色靜謐了回宿舍的小道,婆娑樹影在月下風中搖曳。一個人,一條路,一切都變得異常清晰。
第二天,從早上我便有些無精打采。到了班裡,下意識向方洋看去,他果然已經到了,正在背書。看到他,心裡覺得很舒服,有些甜甜的。而當我回到座位的時候,苦澀的感覺卻濃烈起來,並且被厚厚的寒意所包圍。因此我一天都沒怎麼說話,只是機械地寫作業,並難以自控地注意著方洋。他們越是熱鬧歡樂,我心裡越舒坦開心,也越沒勁兒做別的事。
這樣過了一個多星期,我根本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注意方洋。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讓我覺得美好,都吸引著我更加註意他。看到他每天都很開心,我的心情也一直很好,看到他用功學習我也會充滿力量。
這是從沒有過的感覺,一個人時我也會偷偷卻又甜蜜地想,我是不是喜歡上他啦。
那些天我一直沒有吃早飯,因為方洋早上都是讓朋友帶飯,自己趴著睡覺。而我就在班裡寫作業,偶爾回頭看他一眼,他睡夢中呆呆的表情總能讓我很歡喜。午飯和晚飯的時候,我也會裝作不經意地跟在他們後面,然後在食堂挑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看著他。
在那種幸福的感覺包圍下,我漸漸沒了煩惱憂愁,一切出奇的美好。
一天晚上小欣和封凱聊天,封凱把我也帶進談話裡,我有一句沒一句地跟他們聊,封凱卻不時回頭看。小欣問他看什麼,封凱就笑眼看我說:“我也不知道那邊有什麼好看的?就看鐘羽老看個不停的。”
一句話說完我跟小欣都愣住了,我當然很羞惱,小欣也尷尬地說:“她看她的,你管她做什麼。”
“我可管不了。”封凱笑意未消,“就是好奇。”
“好奇心早晚害死你!我寫作業,不理你了。”我扔下一句話便轉回身。
封凱卻又對著小欣嘆了口氣,“看看,多不成熟。”
小欣小聲道:“別說啦!”
之後小欣開始跟封凱討論物理題,我仍是一通亂寫。下了晚自習,我仍舊留在教室裡,聽到方洋懶洋洋拒絕大仲的邀約,心情立刻又被開心替代。我打算在教室多待會兒,或許只是想陪著他。
那天人越走越少,離十點還有五分鐘的時候,教室裡只剩下我們兩個。唰唰的寫字聲十分動聽,因為緊張我根本不敢停下手中的筆。但右後的唰唰聲卻突然消失。
怎麼回事?
難道他注意到只剩我們?
這種想法讓我難以自控地轉過身,看到他正凝神看書後便順勢轉到朝後,心驚之餘有些失望。我知道他沒看著我,但還是假裝在封凱桌子上找東西。突然看到他一堆字母符號的演草紙上有幾個散亂的詞。
庸人自擾。不得其路。靜觀其變。
我隱隱覺得“庸人自擾”這句話是在影射我。他似乎什麼都知道,一定是他這麼想了,隨手寫在了本子上。但其餘兩句卻難以確定,是說我現在做法不對嗎?
思緒未止,方洋“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