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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星河側耳聆聽著樂隊正在演奏的舞曲,說:“這首曲子……聽起來很奇怪。”
聞亦:“怎麼奇怪?”
盛星河不知道怎麼形容,說:“好像包含了很多東西,還有點絕望。”
聞亦:“por una cabeza,西班牙語。這首曲子據說是作曲家賭馬輸了之後做的,直譯是‘只差一個馬頭’,意思是他押的那匹馬比冠軍馬只落後了一個馬頭的距離。在中文裡,曲名被翻譯成了《一步之遙》。”
“這首曲子將感情歷程和賽馬程序進行了擬合,有試探曖昧,有纏綿悱惻,還有激烈壯觀,可不管是什麼,對映到感情中,就是說最後總有差一點點的遺憾。”
“就像一場讓人意猶未盡的舞蹈,永遠都只差一步。”
聞亦又說:“你說的絕望,應該是那種距離勝利和圓滿只差一步,卻永遠無法到達的遺憾。”
盛星河長了個理科腦子,並沒有完全領會聞亦說的這些,但是他很喜歡聽聞亦說話。他看著聞亦在那裡滔滔不絕,眼裡幾乎看不到其他人。
他們在音樂中旋轉,一會跳進月光中,一會兒旋轉進夜色的樹蔭裡。雜亂的樹影在聞亦身上閃現又消失,他的眼睛在月光下看起來也有種柔軟的光質。
他們都不再說話了,舞步起伏連綿,他們也隨之升降、傾斜、擺盪。
遠了,又近了。
擁抱了,又分開了。
直到最後一個音符停止,兩人的呼吸定格,離得很近,盛星河的手還放在聞亦腰上。
他不想鬆手,覺得還差一步。
可是音樂已經停了。
盛星河從此以後,再沒有在任何一支舞曲中感受到這樣的悸動和張力。
這時,旁邊有人喊聞亦。
聞亦轉頭回應了一聲,又轉回來看向盛星河,氣氛曖昧到十分微妙,連盛星河都能感受到,更不用說聞亦了。
這樣的夜晚,這樣的音樂,曖昧滋生得太容易,也太理所當然。
聞亦沉默片刻:“我過去一趟。”
頓了頓他又說:“你也別閒著,放鬆一點,可以跟人聊聊天喝喝酒,我今天帶了司機。”
盛星河答應下來,然後看著聞亦轉身往人群中去。他一離開自己身邊,就又變回了一個花花公子。
叫聞亦過去的人正是宴會主人司瀾滄,他坐在樹下的露天沙發上,旁邊還有幾個認識的人,聞亦看到了趙言卿也在。
趙言卿也是個玩咖。
愛玩沒什麼,能力才是男人之間互相評分的標準。可趙言卿不僅是個玩咖,他還是個草包,就仗著有個好助理。
聞亦曾經開玩笑說要把趙言卿的助理撬過來,結果被趙言卿像條護食的狗一樣吠了一臉。
從那之後,趙言卿每次看見聞亦,就跟防賊似的。媽的,聞亦感覺很憋屈啊,他差點懷疑自己當時說的不是撬他助理,而是偷他老婆。
腦子呢?我要是真打算撬,我還跟你說
從此,聞亦判斷趙言卿也是個煞筆。
趙言卿看到聞亦,不冷不熱地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