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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支由數百匹駱駝和千餘騎人馬組成的商隊,往來於陽關和波斯,帶去絲綢茶葉瓷器,帶回珠寶香料乃至藝人歌姬。期間沙漠戈壁,再加上馬賊沙盜橫行,路並不好走,然而其中帶來的利益卻是龐大的,一趟走下來,獲得的收益又豈止是十倍,於是這一條路上從來都不會少了行商。
商隊怏怏的行了小半日,大多數人都有些蔫頭耷腦的了,更有人時不時就會摸出水囊。然而乾渴,卻不敢多飲,這些常年行走在沙漠戈壁的人已經很有經驗了,每次都只有小心翼翼的抿上一口,略微濕潤下嘴唇和口腔,便又將那水囊塞緊收起。
領頭的年輕人騎在一匹黑色的駿馬之上,與商隊裡蔫頭耷腦的眾人不同,她的脊背挺得筆直。同樣取出了水囊小抿了一口,她收起水囊後掀開了遮擋風沙的帷帽,抬頭看了看天色‐‐入目的是蔚藍一片的天空,乾淨純粹,沒有一絲雲彩,只有一輪耀眼的烈日,明晃晃的,刺人眼目。
已經快晌午了,正午的沙漠熱得能將人烤熟,是不適合趕路的。
旁邊一匹馬靠了過來,馬背上的人面上圍著一塊布巾,悶聲悶氣的開口:「子珩,快晌午了,先早個地方休息休息吧,等太陽落山了我們再繼續趕路。」
鍾韶的目光在周遭掃視了一眼,入目之處儘是黃沙。平緩的風輕輕拂過沙丘,帶起細碎的沙塵,然後裹挾著,砸在了她已經不復當年白皙細嫩的臉頰上。
子珩,是鍾韶的字,是當年從安陽城逃出來之後,徐文錦為她提前取的。不過知道這一點的人不多,他們大多以為這就是她的名字,因為直到現在為止,「鍾韶」這個名字還掛在梁國各州府的通緝榜上,常年累月不曾撤下,乃至於人們現在對那通緝的畫像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了。
拉上了遮掩口鼻的布巾,又重新放下了帷帽,鍾韶沉悶又帶著些沙啞的聲音繼而傳來:「再走一會兒吧,我記得前面好似有個荒廢的村落。」
哪怕是荒廢的村落,斷壁殘垣也總能遮陽,好過這黃沙遍地的沙丘。
這條路鍾韶已經走過許多次了,哪怕不問嚮導,她自己也能尋見方位。當然,這並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只要方向感不太差,又在這條路上走過許多年的有心人大多都能做到。
不過顯然也有例外的,比如身旁陪著鍾韶在沙漠裡蹉跎了好幾年的吳長鈞,他就永遠也學不會認路。因為所有的戈壁沙丘在他眼中都是一樣的,更何況還有沙漠裡還有風,那風一吹,下一回再從這裡走的時候,沙丘什麼的,就完全不同了。他至今也不明白,鍾韶到底是憑藉什麼判斷方位的。
習慣性的扭頭四顧了一番,然而入目的金黃沙丘還是和他記憶中幾個月前的完全不同,吳長鈞終於放棄了認路,轉而問識路的人:「前面那村子還有多遠啊?再走下去到了正午可不成。」
鍾韶扭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只給了個明確的時間:「走得快些,一刻鐘便到了。」
吳長鈞一聽就來了精神,他撥轉了馬頭就衝著身後的商隊喊道:「大家都走快些,再走一刻鐘到了荒村就可以休息了。」
喊聲悶在布巾裡,悶聲悶氣的,再加上耳邊風沙不小,根本傳不出多遠去。不過也沒關係,只要他身後那趕著第一頭駱駝的人聽見了便成,他加快了速度,之後的駱駝馬匹便都會隨之加速。
一刻鐘後,眾人果然便到了鍾韶所說的那個荒廢村落‐‐入目一片斷壁殘垣,村口還屹立著幾棵枯死的胡楊樹,看上去一派蕭瑟淒涼。
這樣的場景在沙漠中比比皆是,更何況這個村落他們也不是第一回落腳了,眾人自然沒有更多的感慨。入村後,眾人利索的將駱駝馬匹安置好,然後便攜帶者毛毯食物和清水,在這破敗的荒村裡各自尋了地方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