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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熱乎乎的有東西流下來,臘月趁機用手抹了一把,把那血抹開,弄得滿臉都是更嚇人,然後直直的向後倒去。
呵呵,倒要看看自己流血暈倒了,那一對母子會怎麼做。
之城一下子撲過來抱起妻子,一連聲喊著“月娘“。
臘月悠悠醒轉,哭著緊緊揪住丈夫胸前的衣襟,聲淚俱下的哀求:“之城,你別怪娘,別因為這點傷和娘吵,都是我不好,我坐的不是地方。不過是流點血又死不了,要是娘氣壞了身子可怎麼辦,你快去給娘賠不是。”
之城有點尷尬,臘月當然知道他根本就沒有因為自己受傷和婆婆頂半句嘴。
之城喜歡臘月,但他的喜歡吧,從來都是在重要時刻,先保住自己不被殃及才會分出來給她的。
臘月很樂於看到之城的這種又紅又白的羞慚臉色。
然後她又開口,捂著額頭嘶嘶有聲,眼睛轉向婆婆,“娘,您要怪罪就怪媳婦吧,我替之城受著,彆氣壞了您的身子,之城都要去趕考了,心裡存著不痛快,萬一路上有個好歹比不得在咱們家裡。”
這頓飯是徹底廢了,誰還吃的下東西。
婆婆聽完兒媳這番話,那眼珠子肉眼可見的越瞪越大,險些要掉出來,胸脯起伏著,跟那狂風掀起的巨浪似的。
“啪!”她一巴掌甩在臘月臉上,倒讓臘月想到了前世被捉姦在床的時候。
那怒罵緊隨而至:“你這下作的東西,挑撥我們母子,張家家門不幸娶了你這麼個攪家星,商人家的女兒果然要不得……”
臘月柔弱的倒在之城懷裡,見他只是幹憤怒著,一句話都不替妻子說,臘月就在婆婆罵到“……有臉就該自己一頭撞死……”這句話的時候,淚眼模糊楚楚可憐的對之城說了句,“之城哥,月娘來世再陪你,如今只有月娘一死才能消了孃的氣。”
然後起身,一頭撞向廊柱,額頭尚未觸及柱子就被之城一把扯進懷裡摟住。
這個男人雙目赤紅的終於衝破了他那懦弱的天性,最大的爆發出他的男子氣概,衝婆婆吼了一句:“你是不是非要逼死月娘!”
然後是婆婆哭天搶地的嚎叫聲。
一出好戲,臘月該退場了。
她哭的氣噎,抓著之城的手實時暈了過去。
這家就該這麼熱鬧著才有意思。
她裝暈著,任憑之城抱她回房,然後親手為她擦去臉上的血,擦到眼角的時候,她還閉著眼睛皺眉,有氣無力的呼痛,摩挲過她臉上的巴掌印的時候,她連忙躲閃低泣。
之城氣沖沖的摔下溼手巾,一跺腳衝丫頭喊了句“好好照顧少奶奶!”然後轉頭出去了。
連腳步聲裡都是憤怒。
知道他是去找他娘理論了,想為妻子討個公道,更知道他那氣概,進他娘大門的時候大約就如同那紮了洞的豬尿泡,一下子就萎了。
不過這已經夠了。
重新來過,既然還是和他攪合在一起,那就要好好活著,不能像前世那麼傻傻的,窩窩囊囊的過一輩子。
堂堂邢記胭脂家的繼承人,活的比那粗使的奴才還下賤,死的比那菜場被斬首的犯人還悽慘。
都對不起她死去的爹!
臘月“暈”了一天,晚上才醒。
一醒來就看到昏黃的紗燈投射的婆娑竹影裡,之城滿臉愧疚,吞吞吐吐的,手裡窩著個紙包。
見妻子醒來連忙殷勤的開啟。
很溫柔的說:“月娘你看,你最愛的蜜棗果子。”
房間裡可真冷,連那燭燈都像極了前世臨死時,那間破了個窟窿的草屋頂裡漏進來的月光。
臘月指指自己腫著的臉,五條鼓起的指印還在。
努力擠出個賢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