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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王授王子以冠,從此退位不理朝政,消失在眾人視野中,據聞臥病寡歡。
&ldo;這些夜兒都已知了!祖父陛下三規中有一條是專門單獨點到四姑姑的,想來該是覺得愧疚吧,經歷戰爭大難,無可交代的卻只有她一人。不過就是這樣的內容,使得父王很是為難呢,單是第一條,說來容易,做起來則必須兢兢業業,談何容易呢‐‐更何況,父王應允登基之時,年方十九。&rdo;
宮殿一室,王室傳統的白金衣袍,細緻包裹著小少年正在生長的纖細身軀,而那桌面上豎起的書頁擋住了白皙俊秀的面容,清亮的嗓音聽起來很是悅耳,帶著些許輕軟的童音稚氣。
桌案另一端,骨節分明的、纖長的手無聲地伸過來,越過書頁,輕彈了一下小少年的額頭,清冷而略帶磁性的聲音緩緩低沉:&ldo;我從忙中脫身了,也是時候好好管教你了。你已是慵懶了許多。&rdo;
從一側窗臺斜射進來的陽光細碎,輕漫地落到金色華袍上,平添璀璨,年輕男子身形輪廓於是些微朦朧。他俊朗出塵的面容上沒有什麼表情,卻在這暖色光芒中略顯溫和,唇畔弧度幽微。
小少年的書放下了,激起點點浮塵,在光柱中翩翩而舞,寧靜的美感。
&ldo;父王,夜兒已找回了姑姑,但您又為何說要懲罰夜兒呢?夜兒在人界時也沒有懈怠呀,時時溫習著父王的教誨和書籍中的知識呢。夜兒絕不敢散漫。&rdo;止彌夜略帶委屈地說。
一個月書房禁閉,雖然並不難熬,但是心中略有不忿和不解。這便是最後一天禁閉了,父王終於是來看望他了,內心翻湧觸動,但是疑惑還是要提出來的。
&ldo;這是另一件事。&rdo;陌王不緊不慢,捏了捏手中精緻茶杯:&ldo;你在人界,確實有些任性了‐‐置自身性命於不顧,拋棄臣子,為保凡人。孤膽英雄?呵。&rdo;
其實倒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人界之行畢竟是一場鍛鍊。例如止彌夜並未借著完成任務而有意索取獎賞,不慕虛榮,在利慾薰心的氛圍中已是難能可貴。但是挫挫銳氣,也未嘗不可。
陌王語氣雖輕,話中嘲諷卻是不假。止彌夜被這樣點出來,也生不出半點脾氣來,自覺慚愧:&ldo;我知錯了,父王。這一個月裡,我也好好反思過了,是我盲目自信了。我對穆靖的依賴也是。&rdo;
他這次沒有反駁父王的&ldo;凡人&rdo;之說,因為王室自身傲氣,在未核實身份前,輕率地信任甚至捨命相護,確實是盲目了。好在,她確實是姑姑;好在,他確實保護了姑姑;好在,有父王在……他還是太弱小了!
&ldo;自覺能力不足的話,光是說著想要強大是不夠的。你的目標是我的話,處在王宮之中,處處受著庇護,實為束縛,永遠無法突破。&rdo;陌王悠然飲茶,淡雅清香瀰漫,卻無法將這份從容傳遞給對面的小少年。
銳意風發的孩子,呵……這個孩子,整天念著他過往的事跡,單單是嚮往著,是遠遠不夠的。雖然這個目標,他也不反對就是。
止彌夜表情微變,開始察覺到父王的意圖:&ldo;是哪裡呢?&rdo;
王宮是束縛,他的尊貴身份也是。除卻父王和劍術老師,其餘的人大都對他敬畏乃至諂媚,揮之不去的厭惡。只是除去王宮,他也僅僅到過王宮周圍的王城區域,他如今年紀還不夠,出宮、出城都要經過一定批准,活動範圍受限,自是想不到還能有什麼地方可去。
父王這麼說,是批准了能到王宮以外的地方去。只是要去哪裡呢?
放下茶杯,陌王起身,袖袍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