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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是在……哪?好高,為什麼……有太陽?”
在街道上行走的白色巨人彎腰避過空中的天橋,扶著樓側踉蹌緩慢地前進,堅決地走向那清城區中心的光柱。
在他的身上,無數身軀浮現,手臂伸出,高高地張開五指,伸向天空,還有無數的人臉在其上湧動著,表情或狂喜或痛苦或掙扎或迷茫或沉淪。
陳暢的面孔在其中浮現出來,有些迷茫地仰望著天空,他的思緒斷斷續續,如同壞掉的電視顯示屏一樣閃動,久遠的記憶和最近的混在一起,不受控制地湧現出來。
“……我還是覺得,其他人怎麼樣都無所謂,只要我們家好好的就行。”
陳暢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醫院的靠背椅子上,年幼的他在椅子上縮成一團,看著眼前身上貼滿了儀器,手上插著輸液管的哥哥陳樂。
“……”
沒有回話,寂靜在空氣中無聲地迴盪,只有儀器的滴答聲為病房內的寂寥所歡呼喝彩,以及陳樂的呼吸聲伴著他臉上的紫色血管跳動重複地迴圈。
陳暢一直“仰望”著自己的哥哥,將其作為自己的偶像來對待。
自己的哥哥無論是智力,情商,還是對人對事的處理,都遠遠高於自己,他樂觀大方,善良,能為他人挺身而出,如果可以,陳暢希望躺在這張病床的是自己。
前幾天,陳暢和陳樂走在回家的路上,卻遇到了一場突發的火災,由於當時的電磁干擾,對火災現場不熟悉的肅正官請求在場的人為他指路,而陳樂義無反顧地舉起了手。
在場的人看到肅正官出現時,已經隱隱約約地察覺到了事情的危險程度,雖大機率會有人在權衡後挺身而出。
但陳樂不假思索的反應,與肅正官當時過於急躁的態度,使得本不應該承擔如此程度的陳樂被帶入了災難現場,於是悲劇發生了。
“對不起。”
這是肅正官失去一條手臂,抱著全身紫色血管暴起,昏迷的陳樂走出來後對著陳暢說的話。
陳樂在這次災難中,與一群其他的受害者一起被大劑量的毒素汙染了,由於是未曾見過的毒素,所以醫院只能暫時保持住受害者的狀態不惡化的同時緊急開展藥物的研發。
但這研發的時間,將被害者的家屬們的情緒從充滿希望變成了不安和恐慌。
“您確定要接受聖輝教團的治療嗎?我們不能保證他們治療的可靠性……藥物很快就能研發出來,還請您……”
“不用說了,我們已經決定了……我寧願相信我的信仰。”
“……好吧。”
病房外女聲和男聲的討論傳入門內,蜷縮在椅子上的陳暢安靜地注視著自己哥哥痛苦皺起的眉頭。
良久之後,在他昏昏沉沉近乎睡著之時,病房的門開啟,他恍惚之間,看到一抹白色的衣袍從視角外一閃而逝。
“哥,為什麼你讓我不要信教,你自己反而成為了聖輝教團的信徒,是為了老媽嗎?”
“……你聽我的話就好了。”
陳樂拿著聖輝教團的祈禱書,溫和地笑著,看著自己的弟弟。
陳暢坐在沙發上,翻了個白眼,乖乖地起身,向房間裡走去,應自己哥哥的要求不要在他們祈禱的時候在邊上看著。
“對了,哥,你之前問我的問題……”
陳暢走到房間門口,突然想起什麼,回頭說了句話。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問這個……但是我肯定想家裡能這麼好好地過下去啊,要是過個二十年要我親手把老爸老媽送進關懷處去,我想想都毛骨悚然。”
“不過就算不滿,還能怎麼辦呢?我們最多隻能試著去考取那個去上城的名額,但希望也是極其渺茫……唉,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