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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海生淺嘗一口,掌心卻緊攥著串帶有鱷魚頭的銀項鍊。
麥哲倫瞧清楚了:「你怎麼有那東西?」
她一把回神,搖搖頭:「別人給的。」
麥哲倫舉手撓撓裹滿紗布的腦袋,說真想洗澡,他站起身,卻意外撞到另一個士兵,嘴裡嘟囔兩句道歉的話,視線往門口一瞟,整個人立馬精神抖擻地站直身板敬了禮:「中尉,今天辛苦你了,我們留了半瓶酒,上帝,你脖頸那裡是怎麼回事?」
程易山摸了摸頸間傷痕,用沙啞嗓音回答:「地雷碎片扎的。」隨後抬腳走到斯諾身後,伸手抓住他腦袋拿離了趙海生肩膀,對麥哲倫說,「你們早些休息,記得明天三街慶功宴,麻煩把他也抬上樓。」
「好。」麥哲倫接住斯諾走了幾步,回頭對趙海生笑著囑咐,「奈爾,中尉的傷記得上藥。」單眨了眼,在她陰沉的注視裡走上二樓。
趙海生慢悠悠吐出一波煙圈:「說的什麼鬼話。」
對臺的老闆娘卻冷不丁朝他眨眼暗示:「中尉,需要我幫你消毒嗎,我房間就在一樓,很近。」
趙海生手撐腦袋,頗為樂趣地瞧他打算怎麼應對,就沒想到會把自己扯進話題,還是以一種萬分幽默的方式。
「不用麻煩。」程易山指住她的臉,「她會和平友愛地幫忙。」
趙海生冷靜道:「你又說的什麼鬼話。」
深夜低寒霜凍,趙海生幫忙上藥,最後貼了藥貼才算結束,隨手遞他一杯酒:「喝點。」男人接住,她見到對方手背處密密麻麻的傷,微微蹙眉,本能抓住他手腕,「這怎麼了?」
程易山愣怔地說:「也是碎片扎的。」
趙海生腦袋清醒過來,將藥塞到他手裡:「自己塗。」搶走他手裡的酒杯一飲而盡,離開吧檯,轉身卻被低腳板凳絆了失去平衡,程易山上前迅速圈住她細腰將人抱回來,距離近到氣息相融的程度,趙海生雙手貼著他胸膛雙眼微瞪,沉默兩秒,她冷靜道:「可以鬆了。」腰間那股結實臂力緩慢離開。
程易山抄著手問:「身體好點了嗎。」原來他錯以為剛才摔跤原因是身體尚未恢復,趙海生當然不會坦然解釋一句:「我只是因為緊張了才會被低腳板凳絆到。」
她說:「好多了。」
他看了她好一會兒,眼底略有笑意:「那位護士姑娘說我們倆鬧了矛盾。」
趙海生問:「為什麼那麼說?」
程易山慢慢靠住身後牆壁:「她還說你希望我被地雷炸個半身不遂。」思忖兩秒,「今天還真差點碰上。」
趙海生尷尬掩嘴:「那糊塗話你還信?」
「信。」
她愣了愣。
「你說的我會信。」
趙海生平靜三秒,右手五指緊緊揪著吧檯沿角,室內燈光灰暗,雙方注視著,直到被動聽見她自己說:「你靠過來點。」程易山朝她走兩步,趙海生伸手蹭住了他臉頰,抹掉幹泥後,左手挪到脖頸處,人也同時湊近距離,將他輕輕抱住了。
這是程易山沒有想到的。他抬臂悄然攬住對方身板,腦袋微垂,直至嘴唇能輕輕貼住了趙海生頭髮,就這麼相互抱著等了一會兒,趙海生說:「我剛才兩腿都麻了,可能毒性還沒消。」她鬆開人站遠了些,拍拍他肩膀,「謝了,要不是你早摔了。」
程易山看著她歡快上樓的背影說:「……」
第17章 霧霾
1月23日,濃霧自愛羅湖邊漫來,奶白色面紗籠罩著街邊成堆碎裂的建築物。趙海生睜眼爬起,是因街邊過了幾臺坦克車,再過五分鐘,轟轟的人流喧鬧聲,歡遊節鬧得二樓地板震動不止,她坐在窗邊瞧著外面霧影與火光相融,寒風穿過玻窗貼住朦朧的臉,慢撥出口白氣,頭腦清醒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