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溼透的男人面前:
“要不要去我家躲躲雨?”
他的手修長骨感,握住黑色的傘柄,依稀還能看見手背上漂亮的青筋,完美得就像藝術品。
喻澤川微微抬眼,視線毒蛇一般順著那隻漂亮的的手鑽進傘下,然後窺見了一張俊美病瘦的面龐,對方低眉淺笑,動人心魄。
確實有勾引蔣博雲的資本。
喻澤川面無表情拉下帽簷,被雨水打溼的面龐徹底暴露在空氣中。他鼻樑高挺,膚色蒼白,泛著死氣沉沉的漂亮,太陽穴處的一道疤痕卻破壞了這份美感,讓他看起來就像亡命之徒。
“你確定嗎?”
沒有任何一個智商正常的人會在危險的雨夜邀請陌生男人進屋,尤其這個陌生男人渾身都散發著陰森森的鬼氣。剛才有兩個過路人看見喻澤川,都被嚇得慌張逃離了。
陸延卻是笑了笑,他假裝沒有認出來喻澤川,畢竟對方現在確實有些面目全非,黑傘微微傾斜,替喻澤川擋住了頭頂上方的潮溼:“走吧,我家就在前面不遠,再淋下去你會感冒的。”
久違的關切,喻澤川已經忘了多久沒感受到這種來自陌生人的善意。監獄裡有的只有血腥、欺壓,辱罵,鬥毆。他回過神來,悄無聲息攥緊袖子裡的刀,低聲吐出了一個字:
“好。”
喻澤川本來就打算殺了陸延,現在對方自投羅網,他沒道理拒絕。
蔣博雲的這個小情人,比想象中要愚蠢。
就這樣,陸延把面前這個“兇手”領回了家。他帶著喻澤川上樓,推開出租屋的門,客廳暖黃色的燈光柔柔暈開,遠比外面被冰冷裹挾的黑夜要溫暖許多,讓人不自覺鬆懈了神經。
“家裡有點亂,別介意。”
陸延把雨傘隨手放在鞋架上,轉身看了眼喻澤川,“你身上都淋溼了,我給你找一條毛巾擦擦吧。”
陸延語罷走進浴室,從抽屜裡拿出了一條沒用過的白毛巾,同時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辦,全然沒注意到一抹黑色的影子不知何時走到了自己身後,潮溼的氣息險些將他淹沒。
“先生,我們好像在哪裡見過。”
一道冰冷低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激得人頭皮發麻。
陸延微微一頓,從鏡子裡看見了喻澤川滿懷惡意的打量,心想當然見過了,你剛才在這裡殺了我呢:“是嗎,不過我記性不太好,見過也會忘的。”
“我叫陸延,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喻澤川又問:“你一個人住麼?”
陸延“嗯”了一聲。
喻澤川站在陸延身後,盯著鏡子裡屬於自己的、那張破損的臉,忽然笑著嘆了口氣:“真可惜,陸先生,你的臉這麼漂亮,我以為你一定有伴侶了。”
他精壯的身軀緊貼著陸延後背,一柄匕首從袖子裡悄然滑落至掌心,刀尖遊移著、思考著,該以怎樣利落的姿勢刺入這具血肉之軀,帶來最大的痛苦。
然而陸延卻忽然轉頭看向喻澤川,他的髮絲輕輕略過後者鼻尖,彼此的距離近到呼吸可聞:“是嗎?”
喻澤川的內心深處燃著一簇沉寂的星火,這種名為仇恨的火苗彷彿可以灼燒世間一切東西,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生動豔麗得驚人。
陸延笑著注視喻澤川,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楚映出了男人的模樣,乾淨得不含一絲雜質:“可我覺得,你更漂亮。”
刀尖一頓。
外間雨聲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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