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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著兩口直徑一米多的鐵鍋,這兩個鐵鍋便是孩子們一日三餐煙火氣的唯一來源。孩子們平日裡會分成小組,輪流去灶臺後的水庫取水,抬回來倒進鍋裡,大師傅則負責點火燒水。孩子們會在飯點前的最後一次課間休息中跑到灶房,從饃籃中拿出一或兩個饅頭,放在鐵鍋上的大籠屜中等待加熱。
由於電子校鈴還未能普及,只能由班幹部輪班打鈴。“三上二下四吃飯”,是學校鈴聲的“暗語”,即:敲三下表示上課時間到了,兩下表示課間休息,四下則表示到了吃飯的時間。
每天吃飯的鈴聲一響,很多孩子們便已經在座位上蠢蠢欲動。待老師一聲“下課”令出,孩子們便爭先恐後湧到灶房,拿上自己名字的陶瓷水缸(開學第一天,每個人會把水缸拿給學校老師傅,讓老師傅用紅色的油漆工工整整把自己的名字寫在上面,以便日後快速辨認),從鍋裡舀一缸開水,再從籠屜裡拿出自己那份已經加熱好的饅頭,帶上菜瓶子到宿舍,把床頭的褥子往起一卷,飯菜放在床板上,齊刷刷埋頭吃飯。
天氣暖和的時候,孩子們也會喜歡蹲在號子外的長廊上,把水缸和菜瓶放到地上,就著懶洋洋的陽光,熱鬧地啃著饅頭。不過偶爾也會遇到糟心的事情。
學校的公共廁所離宿舍兩三百米,中間還隔了兩排教室。孩子們從宿舍出去的話,一來一回光路上也得花上六七分鐘。入夜後如果有人想上廁所,會輕輕在號子裡喊一聲:“有要去茅子的人嗎?”
“……”
“我去。”
何朵最焦慮和劉曉晨一起結伴去廁所,因為劉曉晨動作利落,不似她那般磨嘰。偏生劉曉晨有時候又沒什麼耐心,少等一會兒還好,稍微多個幾分鐘,就會站在廁所門口催促個沒完。有一次差點就要扔下何朵,和另外一個同學一起跑了。
“等等,等等,我就屙一根!”何朵急促地呼喚道。
“快點兒,快點兒。”劉曉晨不得已返回到廁所門口,不耐煩地催促道。
如果遇到和自己生物鐘接近的小夥伴,便可一起結伴前行,這樣孩子們就會膽大很多。實在沒有時,硬著頭皮推一推身邊處得好的同學,不論對方睡得多沉,也會願意陪好朋友一起出去。確實也有千呼萬喚約不到伴的,自己又憋得難受,便只得偷偷在門口解決。所以宿舍門口時不時會看到個別觸目驚心的便便,或者連夜被風乾的小便痕跡。
每當此時,孩子們自然是小心地繞行,老老實實呆在號子裡吃飯。當第二天大便被處理乾淨後,黃土在風的吹送下覆蓋了原來的痕跡,大家便很快忘記原先的不堪,繼續歡快地蹲在地上進食。
經常會有老鼠光顧食堂的饃籃,留下各種齒痕或者饃渣。孩子們倒也司空見慣,直接把被老鼠啃過的地方摳掉,繼續吃剩下的部分。一些比較懶得孩子乾脆直接開吃,反正細菌或病毒的概念,對這些半大的孩子們來說還太遙遠。再說終究沒人因為吃過被老鼠作踐後饅頭而生病,在某些程度上,老鼠和孩子們是和諧共存的。
何朵今年九歲,在此之前,她晚上基本都是跟母親睡一個被窩。第一次真正離開母親的懷抱,何朵內心多少有些脆弱。只是夜裡偷偷哭泣時,眼淚還沒來得及擦,就已經呼呼睡去了。她還有挑食的毛病,平時裡除了少見的瘦肉和炒蛋,其他的蔬菜類她都非常抗拒。
所謂的蔬菜,就是白菜蘿蔔土豆之類,鹹菜則是醃青茄、醃韭菜或者醃蘿蔔,這對打從孃胎裡就在吃的她來說,確實是個折磨。但家裡實在沒有條件給她頓頓供肉,只能硬著頭皮有什麼吃什麼。也因如此,住校後的何朵頻頻生病,身子骨也始終比同齡人消瘦。
時值九月,天氣稍微涼爽了一些,許嬌蘭給她留了白花花的九個饅頭,算算一頓一個的話,從週日晚上到週三中午共計八頓飯,九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