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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琬商量。梁琬沒同意,說要是宋年去秀城了,街坊鄰居肯定要說閒話給她穿小鞋,說她一個後媽,多少年了還容不下前妻的孩子,心眼太小了,說有了後孃就有了後爹,肯定是他們把孩子逼走的等等云云,到時候讓她的面子往哪兒擱;再說了,她要是走了,家裡的家務誰來幫忙。
宋年最後沒走成。大姨臨走塞給她一千塊錢,讓她好好生活,好好學習,凡事大膽一些,可以忍,但也可以不忍,不開心的時候可以不笑,不喜歡的事情可以拒絕,不管發生什麼還有大姨在。說完把自己在秀城的電話和地址寫在一張紙上給了宋年。
宋年回到她早起晚睡的生活。16歲的女孩子正是青春期發育的時候,宋年本身就長得漂亮,又抽條長高了好幾公分,在學校不少男孩子追求,就有人造謠說她早戀,宋偉民被喊到學校,不分青紅皂白當場就甩了她兩個耳光。宋年反應過來的時候臉上火辣辣地疼。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的家,到家了之後宋安琪還朝她做鬼臉,說她“談戀愛,羞羞臉”。小孩子的話幼稚但傷人。宋年盯著她看,看得她發怵,哭爹喊媽把大人都吸引了過來,說宋年欺負她,這下好了,宋年又被揍了幾下,還吃不了飯。那天宋年餓著肚子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一晚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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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回想起來,就是那天宋年鼓起勇氣做了這輩子對她最重要的決定。
她用大姨留給她的錢買了去秀城的火車票,收拾好行李就走,宋偉民發現了就在後面追,放狠話;宋年這個倔脾氣,頭都沒回,跑得比兔子還快。
到了秀城後,大姨見她嚇了一跳。
宋年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想在秀城讀書。我現在雖然付不起學費,但我可以做家務,做飯幹活,等我畢業找了工作,我肯定能還上的。”
說著還從行李裡掏出個紅本子遞了過去。
她大姨一看封面的幾個字:居民戶口簿。
“你把這個也帶來了?”
“我去網咖查的,他們說轉學可能需要。”
22歲才剛剛大學畢業分到警局的程冉聽到這話,笑出了聲。
“小姑娘可以啊,深思熟慮。”
後來,宋年才知道,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在秀城買了一套房。那時候的房價不像現在這麼離譜,她媽媽辭了之前公務員的職位跟著別人做生意,賺了一筆錢。剛好大姨人在秀城,準備買房,就託她一起看一看有沒有合適的,為此媽媽還特意去了趟秀城,看中當場付款。買好後她也沒跟家裡的人說,房產證辦好後就一直放在了宋年大姨那兒。
那房產證上寫的就是宋年的名字。那時候的秀城,買了房是可以直接落戶的。
“每次回想起來,都覺得你媽媽是有先見之明的,這麼早就為你打算了。” 大姨感慨地說著。
宋年就這樣在秀城落了戶,上了學。
“你說什麼?”
客廳裡,宋年不確定似的,又問了她爸一遍。
宋偉民說:“你妹妹年紀還小,要是這次我有什麼三長兩短,她們母女無依無靠沒什麼傍身,我也不太放心,能不能把你妹妹的名字加到秀城的房子上去?”
宋年:“你在秀城買了房?”
“你媽不是買了嗎?”
呵。
“你也說了,這是我媽買的,給我買的。”
“你媽在婚內買的,嚴格上算是我們夫妻共同財產。”
“她用自己做生意的錢買的,沒用上你們的共同財產。”
“那也是我們的共同財產!” 宋偉民理直氣壯。
宋年並不想和一個病人爭吵:“你先把病看了,然後呢,去徵求我媽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