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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寒時節,遼東三元府。
大雪似鵝毛紛飛,依隨著刺骨的寒風,將本就不甚繁華的街道吹的更無人氣。
將至酉時,天色便已近昏暗,幽冷之中,三元府東西兩市的草藥獸皮販子們,約莫著不會再有客人上門,在一聲聲有氣無力的吆喝之下,草草的收了攤。
他們或回到家中,打理冰冷的鍋灶,或就在冷清的街道上,溫二兩黃酒,要兩個硬得闖牙的高粱面窩頭,也是草草的對付了。
今日買賣不錯的,興許還會叫上一碗各類雜碎混著煮的湯麵。
這在富貴人家看來,是用作餵豬餵狗的吃食,那些個高幢華麗的酒樓中,也不會允許這東西出現在自家的桌面上。
唯有那專門伺候這些苦力工的蒼蠅館子,才會對其供些熱氣兒。
在東市的白石街道上,臨近知府衙門的一排高屋中,便坐落著這麼一家小店。
聽說其背後的大東家,是三元府了不得的人物,不然如何在寸土寸金的白石街立足?
如何合理的搜刮這些窮哥們,腰包裡那不起眼的幾文錢?
小販們對此也很上心,能來這家館子打尖的,都是小販之中,不那麼下賤的人物,講究嘛,自然也多。
不僅價錢得貴一些,還需得學那大酒樓裡吃飯的老爺們,講究個食不言。
若是有那麼個不長眼的人,嗦面喝酒的聲音大了些,尋常在外,極為粗放的販子們,卻也不動手,而是用以一種‘老爺式’的教訓法子。
齊齊放下手中的筷子酒碗,死死盯著那人,不開口,只是用輕蔑的眼光羞辱一番。
那人便得愧疚的小了架勢,安安靜靜的吃著眼前仍舊是下賤人吃的飯食。
這讓大家都過了一把當老爺的癮啊,這家店是此也從不缺客人。
亦如往常。
販子們擦乾了腳底的汙垢,小心翼翼,做賊似的走入白石街,來到這館子之前,又挺起胸膛,大氣的拂起門簾,朝門前掌櫃有模有樣的打了個拱手。
可今日的掌櫃似乎不甚熱情,雖說往常也比這模樣好不到哪裡去,但總之讓這群‘老爺’不爽了。
“看來,每日的生意都不錯嘛,來了這麼多人。”
簡陋的館子中央,最為敞軒的那張桌子上,坐著兩個人。
一個頭發凌亂,衣著破舊,油得打結的頭髮上,掛著一根根五彩的破布條,像是個神漢。
一個則是穿著講究多了,四十上下年紀,身披貂裘,內著華繡,帶一頂紗羅軟幞,氣神意足。
販子們本就養成了一身極為高明的看人功夫,立馬意識到這兩人來頭不小,兩腿忍不住打彎,就要跪下。
那坐在上首的富貴老爺將手往桌子上一磕。
“開門迎客,是規矩,我和你們一樣,專門來吃東西的,坐吧。”
販子們不敢違逆,魚貫入了門,特意撿了離中間桌子遠的位子坐下。
精明的販子們不約而同的看向那貴人和神漢都點了什麼吃食。
兩碗豬雜麵,一壺自個兒叫不出來名字的酒,再就是兩樣冷盤。
很尋常,但是足夠讓他們掏光自己身上的錢了。
貴老爺見無人叫菜,便又磕了磕桌子,朝那掌櫃說道:
“按我這桌的桌面,給館裡的兄弟們都上一份兒吧。”
掌櫃連忙應承,跑入後廚,高聲吩咐。
販子們卻苦著臉,因為這老爺不像是要替他們給錢的樣子。
他們沒膽子說出來這話,少時,自家桌面上就已經擺好了菜餚。
貴老爺面上泛出和煦的笑容,高高舉起自己手中的酒杯。
“共飲。”
雖然和那老爺離著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