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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雙手,抱住了五條悟。
「……不營字造句,不和夢交易,不被時間、歡樂和逆境觸動的核心(3)。」
從前,為著校長的面子,五條悟哄年幼的他睡覺,隨口找本書唸的話。
而年幼的自己昏昏欲睡,然後床邊那個俊秀的少年側身躺著,嘴唇翕動,有一句沒一句地念著。
這麼多年,白辭依舊聞見少年時的五條悟身上剛洗過頭的沐浴香波味道,涼涼的,清爽的,像檸檬片浸在冰塊裡。
一時間,他墜入那檸檬清爽酸味裡,體內成了盛著冰塊的白瓷,碎冰碰壁快樂得噹啷響。這莫名的快樂,讓他仰起臉看五條悟,興奮道:「我想起來了!」
他雙手撐在青年兩旁,目光直視著底下的五條悟,墨藍的眼睛裡閃爍著光,「當年你給我念的詩歌,是博爾赫斯的《拿什麼才能留住你》。」
很大眾的一首詩。但他幼年睡意朦朧時,只模模糊糊有印象,剛才突然想起。
「唔」了一聲,五條悟問:「哪次?」
白辭眨巴了下眼睛,意識到的確有很多次床邊睡前故事,雖然很多都是祓除咒靈的恐怖故事。但也不能第一時間舉例出來。
「就……就那次,你幫我洗澡然後濺了一身水,順便一起洗的那次!」話音剛落,才覺得現在提這茬好像不對勁。
他手撐著地,不能捂住臉,只得硬著頭皮直視底下的五條悟。
「……」
怎麼辦,感覺好丟臉。
然後,五條悟伸出手,抱住少年的肩,把他自己懷裡帶。撐著的雙手支援不住,白辭再次倒下。
這次,是臉碰臉。
五條悟清淺的鼻息擦過他側臉,白辭渾身一僵,不敢動彈。
「為什麼都說你不好惹城府深,琉璃?」五條悟嗅著少年的頭髮,夾帶著海風的潮濕,「明明就傻傻的。」
他語氣裡帶著笑。不用看,光憑想象,白辭便知道五條村此刻咧了嘴,露出潔白的牙齒,冰藍的眼睛化作一團幽暗的藍色火焰,專注地盯著一處地方。
可能是自己的頭髮,耳垂,鼻峰,唇角……
想著,白辭的耳垂再次泛紅。
「琉璃。」他聽見五條悟叫他,淺淡的呼吸擦過臉。
白辭不說話,轉臉看著他,二人臉對臉。
然後,五條悟摟住他腦袋,現在臉貼臉。青年不斷蹭著白辭的臉,像是愛到極致的珍寶。在少年忍耐到極限時,停住動作。
然後,他盯著眼前不足一厘米距離的少年,冰藍的眼神映出那美麗的模樣。
「你真美啊。」
間歇不斷的調戲弄得白辭沒了脾氣,只懶洋洋地掀眼看他一眼。
「嗯我知道。」
「不,不是臉。」五條悟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嘴唇輕輕啄了下白辭的臉,「是由內到外的,被稱之為靈魂的東西,很美。」
驀然間,白辭睜大眼,他頭微微後仰,拉出點距離,看著五條悟。
很久了,一些人憎惡著白辭,另一些人與他自己忙著利用彼此,其他一些人則愛慕著卻不瞭解他。只有眼前的這個人,看到了真正的琉璃。
也很久了,白辭品嘗著孤獨、失敗,所有勝利宛如失了味的醇酒,嘗不出美味,唯有被父母拋棄的苦澀,久久縈繞著舌尖。
只有悟,會站在他身邊。
說不清誰主動,一個吻透過兩人的嘴唇蕩漾開來,連神經線的末梢都在共鳴著,震顫。
天地靜默。海浪嘩嘩的聲音,也被顫抖的心絃推遠了,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