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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箏抬眼打量他容顏的時候,身形一震。
讓人驚艷的容顏,清冷沉鬱的眼神。
這男子居然是她在別院見到的那人。
她腦子亂成了一團麻。
怎麼會呢?
他早就返回了京城,卻隱瞞行蹤,不去面聖述職,可是欺君之罪。
不會的,不是霍天北,一定不是……
☆、風與水(5)
顧雲箏在心裡碎碎唸的時候,男子已到了近前,對太夫人行禮,意態恭敬,語聲不冷不熱:「見過太夫人。」
太夫人笑道:「總算是把你盼回來了。」
唉——顧雲箏在心裡長嘆一聲,轉念又想,他就是霍天北又有什麼可奇怪的?現在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出的?
顧雲箏沒辦法做隱形人,屈膝行禮,「妾身見過侯爺。」
霍天北看了她一眼,微一頷首。
一個落落大方,一個並無不悅——太夫人顯得很高興,眼睛笑成了彎月,「快,你們兩個隨我回去說說話。」
回到房裡,太夫人語氣關切地詢問霍天北在西域的公務順不順利,回來的路上辛不辛苦,面聖時皇上高不高興。
霍天北一一答了,態度始終是看似溫和客氣,實則透著疏離。
隨後,太夫人把話題扯到顧雲箏身上,「雲箏前些日子病了,到今日還沒好利落。要我說,她這是心病。你這次回來,公務上的事早已得心應手,不會再沒日沒夜的忙碌了。既然如此,也該與雲箏好好兒過日子,可不要再獨住在東院了。她又病著,你總該關照一二,給她幾分體面。」
霍天北沉默片刻才道:「我命人去請太醫過來。」
太夫人啼笑皆非,「這叫什麼話?難道我不曾請太醫給她診治?你房裡的事,我若不是實在看不過去了,又怎麼能拉下臉來摻和。你既然娶了雲箏過門,就該盡心善待,好歹給她幾分體面,總這樣算是怎麼回事?你讓我怎麼跟親家交待?又怎麼跟親朋解釋?」
霍天北又是沉默片刻才道:「您說的是。」
太夫人扶額,「我說了半晌,你就給我這麼一句似是而非的話?」
顧雲箏很有些啼笑皆非,卻不便再聽下去,找了個藉口道辭回房。
太夫人也沒留她,只是吩咐楊媽媽將諸多衣料送到她房裡。
之後,顧雲箏聽說太夫人與霍天北說了很長時間的話,晚間還留了霍天北一起用飯。看這情形,霍天北就算是再不情願,也要回來走走過場了。
回來就回來吧。位極人臣或是少年得志的男子,骨子裡最是傲氣,不屑勉強於他而言卑微弱小的人。她在他眼裡,恰好就是處於弱勢的他勉為其難娶進門的女子。
再說了,她的事情也要當面詢問他的意見。
事實不出顧雲箏所料。戌時,霍天北過來了。
兩人相見,顧雲箏上前行禮,沒說話。
霍天北逕自到了寢室,眉宇間透著一絲疲憊,打量著室內陳設。
顧雲箏有些疑惑,隨著他看了看寢室。
屋宇很是寬敞,寢室由槅扇分成了裡外間,裡間有拔步床、妝檯、美人榻等陳設;外間臨南窗是大炕,挨著槅扇放著一張圓幾、兩把玫瑰椅。
霍天北轉身在大炕上落座,「在這兒給我鋪一床被褥。」
丫鬟俱是一怔。
顧雲箏卻是微微一笑,道:「侯爺還是歇在裡間的床上吧,我歇在外間的大炕上就好。」
霍天北無所謂,吩咐丫鬟:「打水,備衣物。」
丫鬟們依言稱是,都沒現出訝然之色,應該是早就聽說或是經歷過了。
顧雲箏想著,春桃所說的他有些怪脾氣,應該就是指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