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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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夏天我在北京度假,深為北京城的粗獷線條和雄偉氣勢所鼓舞,也被北方那明亮的陽光所照耀,領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遼闊之感。然而,我卻依然常常憶起杭州的小雨,憶起杭州溼潤的空氣,想念杭州彎彎曲曲的小巷。沒有了雨的滋潤,我只感到心靈的枯竭和生命的乾涸。我突然意識到,原來杭州的雨在我生命裡已佔據了這麼重要的位置,竟使我須臾不能離開!
我是杭州人。
我愛杭州柔情的垂柳,芳馥的桂花;我愛杭州瀟灑的梧桐,纏綿的細雨。杭州這塊土地是肥沃的,是深情的,她培養了千千萬萬人的愛心,萌發了千千萬萬少男少女的愛情。
有人說,杭州是戀人的王國。我深信。
我愛杭州,她是我出生的土地,她是我初戀的土地。
1986年11月於杭州
杭州的春天
不知不覺地已經在美國度過了五個春秋。每年到三月的時候,看著本地那一片片荒蕪待耕的玉米地和毫無春天音訊的禿樹枝,我就會情不自禁地懷念起杭州的春天。
杭州的春天恐怕是世界上最美最秀的春天。“從來春色就醉人,何況西子三月中!”記得這是我中學時抄在鉛筆盒裡的兩句詩,記不得是誰寫的了,後來讓另一個同學要了去放在她的鉛筆盒裡。我家當時在柳浪聞鶯公園對面,我每天騎腳踏車去上學。初中我上的是長橋中學,從家裡騎到學校大約十分鐘,每天都路過清波公園和長橋公園。高中的路則遠些,在浙大附中,每天要騎四十分鐘的車,但因為一路風景迷人,所以,從未有厭倦的時候。我常常走的是裡西湖那條路,經過葛嶺、西泠橋和麴院風荷。有時走白堤,就騎過斷橋,平湖秋月和孤山。春天的時候,我總是喜歡沿著白堤慢慢地騎。那時陽光暖暖地照在人身上,湖水懶洋洋地拍著堤岸,嫩綠的柳芽都蹦上了柳枝,風一吹,淡綠濛濛的一片,飄得婀娜多姿,儀象萬千,那種風情,我永遠都無法忘懷。
每年春天的時候,學校裡都組織春遊活動,或爬山,或划船,或野炊,都叫人十分興奮。記得有一次我們去花港觀魚,在湖邊坐著休息時,我看到身邊的一棵垂柳,有幾枝柳梢恰好觸著湖面,微風吹來,柳梢輕輕地划動,水面就盪開一圈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柔極美極。我那時想,“似水柔情”一詞大概就是在這樣的意境裡提煉出來的吧,哪裡還能找到比這更恰如其分的描繪呢?
除了春遊,每年春天的另一項活動是學農勞動——採茶葉。這項活動從小學四年級開始,一直到高中畢業才結束,似乎成了杭州學生的一個傳統(現在實行分田到戶,這個傳統也不復存在了吧)。印象最深的是初中時的採茶勞動。那時就讀的長橋中學位於玉皇山腳下,步行五分鐘便到玉皇山,因此,我們總是到玉皇山上去採茶葉。每天一早,我們就集合起來,排著隊,戴著草帽,揹著茶簍(半截花生殼的形狀)上山去採茶。杭州近郊有許多茶農,種有許多茶樹。清明前幾天是頭批茶葉吐綠的時候,那時摘下的茶葉稱“頭茶”,是茶葉中的上品。這些茶葉全是由茶農親自摘的,因為頭茶講究形狀,必須兩瓣一芯,茶泡開時,能見完整的茶葉形狀。而我們去採的差不多都是末茶,不需要特別的手藝。因為總是要比賽誰採得多,所以有時看到茶樹上大片的茶葉,便會用手大把地去抓,以求獲勝。其實,採茶本身對我並沒有太大的吸引力,有吸引力的是下午收工後我們可以在山上自由自在地玩。春天的山上總是有許多野生的映山紅,還有一粒粒鮮紅的野草莓以及破土而出的細竹筍。那時我們幾個女生總會採大把的映山紅抱在臂彎裡,一邊哼著歌,一邊採野草莓吃。挖來的細竹筍有時拿回家做菜吃,有時就扔在山上,全為這春天山上的野趣。我記得回家的路上總是看到很多人腳踏車的車把上插著大把的映山紅,人人臉上都掛著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