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生死2.0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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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出口,也並非什麼怪物。
這是一具人類的骸骨。
時明煦怔在原處。
莫名進化的視力,賦予他看見粒子流與絞索的能力,也讓他看清了其他東西——那些細小的絞索,當它們途經骸骨時,再熟悉不過的基因鏈結構反覆被切割。
只是,死去的遺骸不會再因斷裂而畸變,也喪失掉融合基因下,薄膜的保護。
時明煦忽然撲過去,他的動作這樣急,像沖垮決堤的洪水,要把所有絞索都打散掉。骨骼那樣突兀又嶙峋,時明煦一把就可以抱住,他被隔得胸口生疼,好疼。
可惜,骸骨的頭顱低垂,空洞洞的圓窩失去眼睫的覆蓋,再沒有溫柔深情的注目,也不會再有人溫聲細語地詢問他——
“小時,痛不痛?”
“時岑”時明煦淚淌了滿臉,他的嘴巴一張一闔,發出無力的氣音。
好疼。
痛感密密匝匝,隨血液共同淌到四肢百骸間,空間一片靜默,嗚咽盪到心臟內壁上,又微弱地反射回來,變成艱澀的刀鋒,溫鈍地重複著切割。
無孔不入的疼痛,濡溼骨縫的淚水,飽浸紅色的眼梢,雜亂無章的呼吸。
孤寂,荒誕,伴侶的屍體。
沒有人阻止,沒有人回應,絞索簌簌而下,像不停歇的落雨。
太陽不
會從東邊升起,空間中已無春夏秋冬。
世界是一場無休止境的雨季。
有些時候,時明煦會覺得,時空是這世上最荒誕的東西,二者交織纏繞又交織,網羅成密不透風的命運。
他敗給了命運——那場所謂的未來在被他們得知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無從更改、註定走向既定的毀滅——他和時岑都無法放任對方就此死去,於是放棄不約而同,雙方都心甘情願落入湮滅的深淵。
而被託舉者,註定覆滿黏膩厚重的苔與蘚。
時明煦靠在骸骨邊,像一尾得了爛鰭病的游魚,不過沒有人在意這種痛苦,就連時明煦自己也不在乎。於是血紅色漫到眼尾,淚痕當然無法成為治癒的良方,只在偶爾,那雙眼眸中會盪出茫然與眷戀。
在他依偎著時岑的骸骨時。
終於,時明煦開始懷疑自己有病——在他捧起遺骸的頭骨,問對方“想不想散心”的那一天。
問詢本身當然沒有意義,但那又有什麼關係?開口的霎那,時明煦就知道對方一定不會拒絕。
時岑總能接受他的一切,洞悉他的想法。從前是這樣,將來也不會變。
於是,他背起遺骸,行走在死去的心臟間。
血管自四面八方圍剿而來,絞索也無處不在,粒子碰撞聲會自遙遠的地方響起。當放下遺骸短暫休息時,時明煦會湊到時岑耳邊,在荒誕的景象中輕聲呢喃。
“經過我意識體的絞索,似乎會短暫失去切割的作用。”
“這顆心臟很大,時岑,我們已經沿著邊緣走了許久,也沒能走完。”
末了,他問:“你累不累?”
時岑沒有回答他,時明煦就盤腿坐下,讓對方落入自己的懷抱間。
他像是要把所有都講給時岑聽,彷彿這樣,生和死之間就不再有天塹。時岑癱倒在他懷中,像一捧輕盈的雪。
很多時候,時明煦都想沉入雪色更深處,他在現實與記憶中游曳,伴侶的遺骸化作雪原,雪中藏匿著獨屬於他的樂園。
他就這樣沉浮於生死,帶著時岑,緩緩走遍心臟內每一寸空間。
這裡實在沒有什麼出口,但有一片內壁組織很薄,自薄膜中望出去,在無數眼珠的翻滾間,能夠看見無邊無盡的序泡,和不時翻滾而出的眼珠。
看著相互推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