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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子桉側過頭來看他，眼神很溫柔。

房間裡很安靜，他久久沒有答話。突然，他拉起程紳的手，走進了書房，開開燈。

書房裡有一整面牆的漫畫，美漫日漫國產漫，應有盡有。程紳實在無法將晏子桉與看漫畫這兩件事掛上鉤，他疑惑地問：&ldo;這是什麼?&rdo;

&ldo;我的秘密武器。&rdo;晏子桉牽著程紳來到了書架前，笑著說。

他讓程紳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自己倚著桌沿坐下，低頭看程紳。書房的燈是暖黃色的，照在他身上，有一種別樣的溫柔。

&ldo;秘密武器?&rdo;程紳迷茫地看著他的眼睛。

&ldo;嗯，&rdo;晏子桉說，&ldo;專治不開心。&rdo;

&ldo;你也會有不開心嗎?&rdo;

&ldo;經常。&rdo;

程紳一時不知如何接話了。或許在他看來幾乎毫無缺憾的人，也會有屬於自己的孤獨時刻?

房間又陷入一陣並不令人尷尬的安靜當中。

&ldo;其實……我其實很佩服你，&rdo;晏子桉注視著程紳乾淨的眼眸，緩緩開口，&ldo;在樹上的那天，我們聊了很多是不是?我到現在還記得當時的那種感覺。&rdo;

燈光灑在晏子桉的發梢，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金色。程紳喜歡極了這樣的晏子桉，有種說不出的成熟魅力。

晏子桉繼續道：&ldo;當然，我有很多和你截然不同的觀點。但是我們之間，最大的區別在於，你在做你相信的事情，而我只是在做大部分人都相信的。&rdo;

程紳坐在轉椅上左右晃了晃，疑惑地說：&ldo;我不是很明白。&rdo;

&ldo;你看，你想要讓所有人的生活都變得更好，所以你去條件艱苦的地方，你付出心血，去幫助他們。但是如果我以後去競選的時候，說要幫助那些貧困的國家，只會是因為選票在那裡。&rdo;晏子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ldo;如果民調顯示大部分選民不想浪費錢支援別國，那我就會迅速改變立場。&rdo;

&rdo;見風使舵?&rdo;程紳微微皺眉。

晏子桉失笑，頗為無奈地說：&ldo;政客不就是牆頭草?&ldo;

他的手指覆上程紳的眉心，想要展開那一點點褶皺：&ldo;所以我不會去糾結你所糾結的那些事情，因為我並不在乎。這事兒對不對，這事兒好不好，我都不是很在乎。我不相信絕對的好壞和對錯。&rdo;

程紳沉默，他需要時間來思考。

&ldo;等等……你不相信好壞對錯?&rdo;程紳試圖反駁，&ldo;可是律師不就是非黑即白的嗎?&rdo;

晏子桉一怔，又哈哈的笑了起來，眼睛都笑彎了：&ldo;想聽故事嗎?我可以給你講一百個殺人犯無罪釋放的例子。再說了，我是做專利的，錢就是立場呀。&rdo;

晏子桉的手移到了程紳頭頂，揉了揉他軟軟的髮絲，說：&ldo;我羨慕你，你真的有自己相信的事情。&rdo;

&ldo;可如果我相信的事情是錯的呢……&rdo;

&ldo;有什麼關係，&rdo;晏子桉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漫畫，指著封面在程紳眼前搖了搖，眼角向下彎出個可愛的弧度，&ldo;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們都要分成兩個陣營，我們一介凡人，選對選錯又有什麼?&rdo;

晏子桉隨手翻了翻那本漫畫：&ldo;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愛看漫畫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