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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盈腳步踏在地上還是發出雨點跳躍在木製屋頂的那充滿節奏感的樂章,四周的窗外的脆鳴、葉影疏離,光束斑駁映在餐桌上……具是融入背景,她聚焦在打上日光的餐盤上,像是舞臺上萬眾矚目的舞者──那分毫未動的白麵包中心夾了幾片培根和半熟煎蛋、南瓜濃湯不大協調的撒上黑胡椒,數量之多黑點浮沉在其中壞了濃醇澄色的美感。
木匙舀起濃湯放入口中,分明是有味道的,南瓜的鮮甜、胡椒的微辛辣,以及濃稠口感觸動她的味蕾,但當湯品順著食道滑入,在體內徐緩流動,就像無色無味的膠質,令她吞也不是咳也不是,難受至極。
是可圈可點的一餐,不管是否是利威爾親自下廚,三笠感謝之餘卻也胃口盡失。
──利威爾是從哪裡知道這一個錯誤訊息?恐怕也只有那個人了,分明互不相欠,到頭來,真正賒欠的一直是自己。
她喝南瓜濃湯其實不喜歡加上其他香料,總覺得壞了一鍋濃湯的純粹美感,不過曾有一位與她關係親暱、名叫讓的憲兵與她相反,她從來沒向對方提起,卻是在讓親自下廚時,向對方撒謊「我很喜歡」、「很好吃」……回想起來,她好像從沒有思考過要去反抗讓或者違逆對方心意,只因為對方曾經待她有恩──但其實啊,她對曲意順從感到厭倦了。
──既然倦了,就試圖改變吧。
一個再明確不過的想法在心中滋生,她拋下滿桌食物,開始四處觀察,確認目前自己身處的環境。除了利威爾的房間她不敢擅自闖入,屋裡屋外被她儘可能翻過一回,這間屋子乾淨的令她驚嘆,兩間有著洗浴間的臥房、客廳連著廚房,傢俱物資少的可憐,唯一算上齊全的,竟然是屬於她的那間臥房。同時她還發現一些蛛絲馬跡──沒有真正的書房,卻有一間擺滿資料的檔案室。
究竟是對她信任還是認為她無足畏懼?恐怕後者居多。檔案室沒有在門口加鎖,沒有設定在隱蔽的地方,因此三笠最初認為是間休閒用處居多的閱覽區,然後入內翻閱當中的資料,便發現了不對勁,資料內容任何一份具能成為憲兵緝捕利威爾的證據,有關走私、洗錢等違法行動的金錢交易活動條條清楚的列舉在文案上。
既然看了,她也就放大膽看下去了,大堆資料與冷僻的專用名詞最開始看著有些艱澀,不過三笠的學習能力很好,下午時已經大致摸出當中的格式、名詞的含意、匯率計算方式,不過似乎是看得太入神,她忽略了時間、忽略了心中的緊張不安,忽略了周遭變化。利威爾進了房,她才察覺到自己這個現行犯被屋主抓個正著──她無從辯解了,她人正待在檔案室,手中還拿著一本冊子、腋下夾著另外兩本。
那倚在門口的男人還沒來得及脫下沾滿塵土的披風,就這麼瞪著她,眼神沒有斥責,調侃中有一閃而逝的放鬆。
「不吃東西,你不會收拾嗎?」利威爾這番話並沒有得到她的響應,不過也因為這一句話,三笠才注意到半開的門帶來黑夜的氣息──時間過得這麼晚了?不過眼睛確實有些痠痛。她正想著,利威爾又說:「會煮晚餐嗎?我不吃冷食。」
三笠動作一頓,順口就響應,「我可以試試看。」語畢她也不禁暗自嘲諷自己,別說煮鍋湯了,她連掃地都沒有做過,要她準備食物根本是天方夜譚。
利威爾擺了擺手,轉身要離開,簡單的舉止已經表現出他的要求並不認真,讓她準備晚餐只是隨口一說。「算了,我沒興趣吃焦掉的食物。」這一句話,隱含著「你乖乖待在我身邊不要亂跑」的意思,就像她過去一直是靠著男人的喜愛、順從他們的需求才能讓自己佔有立足之地──不能責怪他們的想法,這是她特意表現出的軟弱與屈從製造出的假象。
可悲又噁心的生存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