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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流言蜚語**
晨光初透，養心殿的琉璃瓦上凝著霜花。晴嵐立在廊下，指尖摩挲著袖中那封密報——江南織造局的賬冊謄本上，赫然列著三千匹貢緞的虧空，而每匹緞子的暗紋裡，都繡著“忠勤伯府”的徽記。
“娘娘，鹹福宮那邊……”貼身宮女秋棠快步走近，聲音壓得極低，“今早各宮都在傳，說您藉著辦學堂的名頭，私吞了內務府三萬兩白銀。”
晴嵐輕笑一聲，將賬冊遞給秋棠：“去把上月各省女子學堂的撥款賬目謄抄十份，午時前送到軍機處各位大人的案頭。”
她轉身望向太液池上未化的薄冰，眸中閃過寒芒。忠勤伯納喇氏，這位曾帶頭反對女子學堂的宗室老臣，倒是把“賊喊捉賊”演得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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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御前博弈**
養心殿內龍涎香繚繞，乾隆執硃筆的手頓了頓，看著跪在御案前的忠勤伯：“你說皇貴妃借辦學貪墨，證據何在？”
“回皇上，老臣府中管事親眼見著——”
“皇上！”殿門忽地推開，晴嵐捧著鑲金木匣盈盈下拜，“臣妾聽聞忠勤伯要獻上江南新貢的雲錦，特來開開眼界。”
乾隆挑眉，示意太監開啟木匣。猩紅錦緞鋪展開的剎那，忠勤伯的臉色陡然慘白——緞面暗紋中的伯府徽記，在陽光下纖毫畢現。
“這紋樣倒是別緻，”晴嵐指尖撫過緞面，“只是不知忠勤伯家的織機，何時挪到江寧織造局的地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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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釜底抽薪**
三日後，神武門外貼出皇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忠勤伯納喇氏督辦貢緞有功，特賜其嫡孫女入讀京師女子學堂……”晴嵐站在角樓暗處，看著百姓圍著皇榜議論紛紛。
“娘娘這招妙極，”秋棠遞上暖爐，“納喇氏若再阻撓辦學，便是打自家孫女的臉面。”
晴嵐攏了攏狐裘，目光掃過遠處捧著《女誡》匆匆走過的秀女們：“派人去江寧，把織造局那些繡著各家徽記的料子，統統裁成書包。”
當日下午，三百個繡著宗室紋樣的書包，被送往京郊最貧寒的村落。讀書聲響起時，貴族們藏在暗處的爪牙，正在史官筆下化作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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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夜半棋局**
更漏滴到子時，乾隆掀簾進殿，見晴嵐正在燈下襬弄一副象牙棋。
“皇上可要手談一局？”她將黑子推向前。
乾隆執子沉吟：“你今日這局，倒是把朕也算進去了。”
“臣妾不過借勢而為，”晴嵐落下一枚白子，棋盤上赫然顯出“忠”字殘局，“納喇氏在江寧的田產，今年該種棉還是種桑，皇上說了算。”
燭火爆了個燈花，乾隆忽然握住她欲收的手：“晴嵐，你可知今早太后召見，說後宮干政乃大忌？”
“臣妾乾的不是政，”她抽回手，將黑子填入“忠”字最後一筆，“是給大清的將來，留幾顆能用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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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風暴前夕**
五更時分，慎刑司地牢。
被革職的織造局督辦蜷在草蓆上，忽然聽見鎖鏈響動。昏暗油燈下，晴嵐的織金斗篷泛著冷光。
“娘娘饒命！那些徽記都是忠勤伯逼著繡的……”
“本宮不要你的命，”晴嵐示意獄卒呈上紙筆，“把你經手過的，所有帶著貴族印記的貢品名錄寫清楚。”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窗欞，名冊已被快馬送往十三省巡撫衙門。晴嵐站在刑部門前，望著天際翻滾的烏雲——她知道，這場以清流對抗濁浪的戰爭，才剛吹響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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