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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進進出出,這些開著車的人,就是過去住在這些大房子裡的男主人。如今一個接著一個開啟車門,很疲累地走到門前,按著自己過去住的房子的電鈴,然後接孩子去度週末。
朋友告訴我說,那幾天都是過得非常奢華浪費的——在百貨公司大肆購物、去動物園、吃大餐、看電影……只要能夠找到一些打發時間的事,來填補已經沒什麼話說的父子相處時間就可以了。不管是和平分手(父母雙方沒什麼錯)或是激烈爭吵下分手(父母雙方在法官、好奇的三姑六婆或甚至在孩子面前數落對方的錯誤跟出軌的記錄),父子間都忽然變得沒什麼話好說。
我的朋友們都很清楚這些常規。在我的父母剛離婚時,我和兄弟姊妹們也執行了幾次這些常規,然後老爸對我們說,他的角色不再是父親,只能像叔叔一樣。週末出遊不適合他,因此我們週六晚上通常會住在他位於另一個城鎮的公寓裡。那裡到處放著昂貴的音響、電視,還有小孩的照片,當然這些照片越來越少,直到有一天連一張也沒了。
我跟妹妹露西擠在一張鋪著薄薄被單的床上,整夜都感到金屬床架硬邦邦的不好睡,而弟弟賈斯就睡在地板上的睡袋裡。我們都是在餐廳解決三餐,因為很少有單親爸爸會煮飯,他們都是再找一個老婆或是女朋友來打理三餐。
星期天早上是去教堂的時間,車隊又再度出現,但是這回剛好相反。車子停下來,把小孩送回來,孩子們匆匆忙忙走進屋裡,不可以用跑的,也不可以看起來很輕鬆愉快的樣子。至於爸爸們也不可以快速離去,要假裝他們共同度過了一個愉快的週末,而不只是盡義務而已。然後過了兩年、三年、四年,他們很快就會消失不見,不是再娶就是搬家了。
其實也還算可以!我們的生活並沒有像第三世界那麼糟。我們既沒有身體上的病痛,也不必忍受飢餓,甚至所居住的費城市區,環境遠比世界上大部分的地方好。雖然我們的車變得老舊,我們的假期過得不夠奢華,但是我們仍是有車階層,我們仍有假期,仍有游泳池,還有遮風避雨的屋頂。
媽媽和小孩相依為命,離婚讓我們知道要怎麼面對惡劣的環境,也知道要怎麼應對難堪的問題,例如女童軍的小隊長問我們父親節想要些什麼時(其實最好的禮物是爸爸),我們都知道要怎麼回答。十六歲以前,我和我那些女同伴們會組成一個聯合幫派,我們學會伶牙俐齒,也學會扮演強硬的角色。
我常想,那些爸爸們開車到這個原本熟悉的街道時,他們的心中作何感想?可曾注意到這是他們之前住過的房子,可曾注意到那些房屋破損的部分現在都修補好了?當我開車經過這個我從前生活過的地方時,我不由自主地想著……一切都沒什麼不同。我媽和她那個令人厭惡的同性戀人唐雅一樣不喜歡整理草坪,於是院子裡到處都是枯葉,車道上的碎石就像老人家的頭髮一樣稀疏。
我以前常把腳踏車停在那裡,後來唐雅把我們的腳踏車一一清出來,都放在車庫後面讓它們生鏽。賈斯常跟老媽抱怨說他看到那堆腳踏車就覺得自己彷彿是拖油瓶。我常在想,我的父親可曾想念過我們?他可曾想過媽媽現在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還是就任由自己的孩子在這世界上成長,漸漸變成陌生人,而一點也不在乎?
我看見老媽在車道邊等著我。她和我一樣很高、很胖(套句布魯斯的話,就是胖女人),但我的身材還算是有腰身的,老媽的身材則活像個蘋果放在兩隻均勻有肌肉的腿上。老媽高中時代是傑出的網球、籃球、曲棍球校隊隊員,目前仍是一個由同性戀組成的壘球隊明星球員。我媽——安·夏普立歐——仍保有運動員的敏感度跟英姿,她相信只要輕鬆地散散步、遊幾圈泳,世界上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
她的頭髮也是短短的,任由它斑白,她的眼睛跟我一樣是綠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