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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若是這般，誰還敢從軍？誰還敢奮不顧身的殺敵！&rdo;

蕭暘想要張口，沈秋檀的話如同炮仗一般，一說不停：

&ldo;你知道袁賁是誰麼？她女兒用的是最好的銀霜炭，缺衣少食半年多，袁賁依舊吃的腦滿腸肥，你怎麼不去查查，是誰給了他糧食，是誰在供給他糧草？是誰在攛掇他謀反？&rdo;

蕭暘臉色微變。

袁賁謀反，還另有隱情？

&ldo;你做出一副救人於水火的菩薩樣子，說施粥就施粥，可在最危難的時候，你又在哪裡？朝廷的軍隊又在哪裡？難道我爹守的是自己的城池麼？現在事情過去了，需要善後了，就拉我爹出來頂罪，憑什麼！&rdo;

&ldo;我……只是就事論事。&rdo;

&ldo;好你個就事論事。&rdo;沈秋檀沒有再哭泣，泛紅的雙眼帶著諷刺：&ldo;那我也就事論事。你問糧食去哪兒了，難道我不想知道麼？但是，蕭大人啊，你口口聲聲說我爹監守自盜，證據呢？普通民眾看不清楚也就罷了，你還看不清楚麼？&rdo;

&ldo;凡事講究個證據，如此汙衊我爹，汙衊與我我爹死守城池的三千將士，你又是何居心？&rdo;

她揚起頭，毫不避讓的直視眼前的男人：&ldo;所以，該是朝廷給我爹孃一個說法，給戰死的將士們一個說法，人雖然死了，但這個汙名，我們不擔。&rdo;

帳中一片寂靜，針落可聞。

十歲的女孩子介於女童與少女之間，瘦弱蠟黃的臉上，哭過的眼睛更黑更亮。不像有些底蘊的人家講究的那般哀而不傷，而是任憑心中的委屈全部傾瀉出來，而且一瀉千里……

情緒外放，不知收斂，張牙舞爪，毫無一般世家子女的剋制明禮，便是自己的妹妹也沒有這麼張狂。

沈晏灃是怎麼養女兒的？

蕭暘不得不正視起這個女孩，以及這件事。

死屍驟然增多，加上天氣炎熱，如果不及時有效的處理，確實會爆發瘟疫，但歷經半年多，濟北州卻沒有人染上瘟疫。不難想像，若是瘟疫一旦爆發，不說是一個濟北州，恐怕臨近的濟中和濰州也會跟著遭殃。

這的確是沈晏灃的功績，無可辯駁。

蕭暘眼中洩出一絲無奈：&ldo;沈九姑娘，確實……還有，你說袁賁造反，背後還有人？你……&rdo;

&ldo;啟稟大人，那隻小花貓找到了！&rdo;有人來報，喜形於色。

蕭暘騰得一下子站了起來，吩咐道：&ldo;帶沈姑娘回府城好生安置，不得怠慢。&rdo;

說完，便跟著那令官離去。

他一去，劍拔弩張的氣氛隨之淡去。

沈秋檀慢悠悠的站了起來。

這麼久了，他竟然還在找小花貓？不信人，信貓？

想起蕭暘之前的威逼利誘，沈秋檀愈發覺得，蕭暘此人，怪異又狡詐的很，恐怕是腦子有病，當然，他看自己恐怕也好似看一個瘋子。

……

沈秋檀被抓了，但總有人成功的出了濟北州的地界。

一個三十多歲的白淨男人，帶著一個十二三歲的灰袍少年，走得十分匆忙。

&ldo;大姑娘，過了杜縣，便不算是濟北州的地界兒了，我們要不要歇一歇？&rdo;

那少年臉上塗得亂七八糟，因為天冷，又凍得通紅，紅紅黑黑駁雜在一起，顯得特別狼狽，看上去是極需要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