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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師爺我陪著棹老爺,親來為三位送行!”
“不!”盧志林怒吼,“你們休想拿人命當兒戲!”
“兒戲人人愛玩,就在有人繞得出去,有人繞著繞著繞了進來卻繞不出去!”吳師爺還是先前那句話,說完,後腳拔出死牢,有意無意放了高聲,回頭向牢子週三交代:“把這三個砍腦殼的給我看死了。已交子時,明天午正便來提人!這當中六個時辰,若出了差錯,明日推上法場砍腦殼的,就是四人!”
師爺狠狠地盯著牢子的脖子,週三本能地一摸脖子上的腦殼。
這位師爺已經不是向對手亮底了,分明是老貓鐵鉤般的雙爪按定了小耗子津津有味地把玩著。
盧魁先站在死牢陰影中,一聲不吭。他熟讀本縣縣誌,曉得清初于成龍任合州知州,勤政為民,勵精圖治,被康熙皇帝譽為“清官第一”的故事。今夜,他卻不得不在於知州留下清名的縣衙內,眼睜睜看著棹洋渡這個天下第一的貪官、惡官,在他頭上製造一大冤案,會要了三顆人頭的命案。
造化弄人,來到這個世界上,才活到二十多歲的盧魁先,兩年內,第二次遭遇生死劫。
這一夜,二十多歲的盧魁先面臨生死劫,留給他的時間,只有一個夜晚。
城頭,傳來巡更梆聲,姜老城邊走邊喊:“子時已交,吹燈睡覺……”
喊過更,聽得姜老城又唱開了川劇:“沙漏滴盡一更天,命懸大牢一線牽……”
這不是報更詞,也不是姜老城平日愛唱的川劇詞,這唱詞中流露出一腔悲怨,幾分惋惜,卻另有一種警告,一點提示……
盧魁先默默地聽著,他聽懂了這位兒時就相識的守門老兵的心情——姜大伯在提示他,不可坐以待斃,又在警告他,剩下的時辰不多了,頂多再敲幾次更……抬眼從鐵窗望城頭,姜老城背上斜插的燈籠照向城下衙門後大牢,他搖著頭,敲梆遠去。
姜老城走幾步,望一眼城下青樓紅燈,有顯貴富豪摟著女子進出,他恨恨地加喊了一句:“攀花折柳尋常事,只管*莫下流——別個的婆娘莫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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辯熊(十)(1)
明明曉得清官曆史,卻不得不直面貪官惡官,這是人生遭遇的一種可怕。更可怕的是,明明曉得要直面貪官惡官,自己心裡頭卻堵滿了可怕的混亂思緒,一時間竟說不出一句話。這一夜,盧魁先正面臨這樣可怕的境地。大足刑場,還能得一線生機,靠背誦《祭十二郎》,逃脫一條性命。今夜呢,在這合川死牢中,就是理順了心頭的一團亂麻,有話,又向誰說去?正這麼想著,盧魁先就聽得一聲喊:“胡伯雄啊胡伯雄!都怪我,名字取拐了,害了你小盧先生,害了盧大哥!”胡伯雄突然爆發出來。伯雄啊,你宅心仁厚,自己身陷死牢,還在為他人著想,盧魁先默默搖頭。
“莫亂怪自己,名字是你爹媽取的。”盧志林道。
“是我鬍子生拐了,害了你們。”
“你鬍子是天生的。莫再怪自己了。要怪,怪我,《群報》上發了那篇文章,又在棉花街撞到了吳師爺開啟縣衙後門放兇!小兄弟,你不過是送來一個罪名。”
盧魁先背身而立,手把小窗,強撐著自己,望著小窗外星空,一言不發。
通常,官府製造冤案,有個規律,冤了你的財,冤了你的人,冤了你的人頭,直到上斷頭臺,還叫你不明不白喊不出是怎麼冤的。可是這一回,合川縣衙卻一反其道而行之。一開頭便擺明了——我今天就是冤了你,甚至把我將怎麼冤你的底牌都亮在你眼前。
這不是合川官府比別處官府膽大,這真是碰巧了。胡伯雄早不來遲不來偏此時千里之遙來到合川。偏偏碰上川鄂兩省通緝大名鼎鼎的“湖北熊”,偏偏所有的通緝令,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