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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歲的葉詠瑜見狀，以為葉昭瑜難過了。
想了想，忽然低聲道：“我聽說，也不是所有人三年後都要回來的。”
葉昭瑜很配合她，降低了軟糯的聲音問：“為什麼呀？”
“你想啊，那可是國師創立的書院。國師那般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指不定你們進去後是要學習法術，做神仙的。”
“那為什麼大多數人都回來了？”
“這自然是因為他們沒那個福分。”
葉詠瑜靈機一動，看著葉昭瑜正色道：“但你不同，六妹妹。你和別人都不一樣。我相信你一定是會做神仙的。我在家給你祈福。”
小姑娘說到最後，眼睛都有點紅。
葉昭瑜微微笑起來，白嫩的小臉上梨渦若隱若現。
冷暖受的多了，也就容易分清善與惡。
“四姐姐不必對我心懷愧疚，這些事本就不是你我能決定。更何況對我來說，侯府，平山書院和尼姑庵並沒什麼不同。指不定真的是個好去處呢。”
葉詠瑜怔怔地看著葉昭瑜。自從這個六妹妹回來後，她並沒有怎麼接觸過，姨娘勒令她不許靠近六妹妹，說她們自己已經自身難保了。
可六妹妹一出生就沒了父母，現在祖母也沒了，還要去平山書院，將來做道姑，葉詠瑜的心裡難受。
“四姐姐過來告知許多事情，還送了禮物，我心裡很是感激。也盼姐姐未來前途光明。”葉昭瑜正視葉詠瑜，溫聲道。
葉詠瑜怔怔地，忽然猛的一把摟住了葉昭瑜，在小姑娘的脖頸處無聲地抽泣著。
為了葉昭瑜的遭遇，也為著自己不可掌控的命運。
葉昭瑜愣了一下，心一下變得很柔軟，伸出手回抱住葉詠瑜。
從小到大，除了祖母，她感受到的愛意和善意太少了。
她不慕求，卻也珍惜。
清晨的陽光撒在兩個小姑娘身上，溫暖又美好。
葉詠瑜走後沒多久，梅氏也過來了。
年節將至，梅氏如今執掌中饋，事事操持，簡直忙不過來。
好不容易找個空，想著總歸照顧過葉昭瑜，有點情分在，便親自來送了些東西。
然而和葉昭瑜面對面，幾次欲言又止，想到婆母，面上燒的厲害。
實在待不住，匆匆說了幾句就趕緊走了。
她孃家雖不是權貴，卻也富貴無憂，父母間感情甚篤，也讓孩子從小讀書識禮。
因此對於杜氏的行為，梅氏無法苟同，但也不敢為了葉昭瑜和婆母頂撞。
葉昭瑜還是感念梅氏的，侯府吃人，哪怕是一點點的善意也彌足珍貴了。
等到送走梅氏，院子便又安靜了下來。
下人們各自做事，從不和葉昭瑜隨意搭話。
葉昭瑜坐在床上，望向窗外，忽然有些輕鬆。
她對侯府沒有感情，這個地方令她窒息。
她內心的確覺得平山書院是個不錯的去處，哪怕是道觀也很好。
這是一種放逐，也可能是脫離禁錮的另一個囚籠。
葉昭瑜趴倒在被褥上，面上漸漸地有些溼潤。
不論在哪，我都要自己過得好好的。
祖母在天上看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