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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切，你一個看牢門的，皇上說的話還能叫你聽聽見？&rdo;小吏揉搓著發寒的手啐了他一嘴。
&ldo;嘿！你別不信！我鄰居二表姑的三姨夫他前丈母孃家的小兒子，就是在御前當的差！&rdo;
明滅不定的燭光順著鐵欄流淌進來，落在林鸞輕顫的睫毛上，就好像春日裡新長出的幾撮絨糙一般嬌俏可愛，左手卻在側頰邊團成一個小小的拳頭。
其實，她早就醒了，只是不願爬起來罷了。穿堂風經過，剛巧把他們二人的對話捎帶來，一字不落地落入她耳中。他們說，言澈一早就進宮替她求情，還吃了閉門羹……心中五味繁雜，像是被一雙大手緊緊揪著，越攏越緊，她就快要呼吸不上來了。
&ldo;再忍忍，忍過一日，明晚便什麼都好了。&rdo;
昨夜他確是這麼說的，明明是寬慰人的話語，反倒叫林鸞不安起來，今晚他想幹嘛，她隱約已猜出幾分……
就連京城中最密不透風的詔獄都能流進幾句閒言碎語，外頭的風雨就更別提了。這一整日，獄中當差的小吏輪換了一波又一波，面孔時時在翻新，可唯一不變的大概就是他們相仿的窺探目光。
林鸞無奈，大被蒙過頭不再假裝不知，就這麼渾渾噩噩地混過了一日。待到月色攀上鐵窗，蟲鳴蓋過閒言她才稍鬆口氣。
拐角處的燭火暗了又明，又到了換衛的時辰，細碎步子聲傳來，卻不似白日那般止在拐角處，越靠越近，行至這處牢門前方才停下。落鑰聲響起的同時，林鸞的眼皮子也跟著抬了起來，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跳下床。
&ldo;小姐！&rdo;
還沒等林鸞反應過來，小夕已飛撲進她懷裡，死死圈住她的腰就不放手。濃密卷翹的睫毛上還沾著水汽，像個委屈傷心的孩子。
&ldo;小夕？你怎麼來了！&rdo;
&ldo;來救你。&rdo;
幽暗光線下，那人踩著滿地細碎的光斑踏進室內。玄色衣袍下身形依舊岸然，可瞧著比昨日要憔悴上好些。眉宇間英氣暗淡，眼圈下青色難掩，雖極力扯出笑意，卻是苦澀不已。
&ldo;你們這是……&rdo;
&ldo;小姐你先別說話，快把這個換上。&rdo;小夕急忙塞過去一個包袱，抬手就要扯林鸞的外衣，&ldo;把這身該死的官服脫了，換上我的衣服，好叫少爺帶你出去，紹銘就在外頭望風，咱還有時間。&rdo;
&ldo;什麼意思！&rdo;林鸞一把摁住她的手，蹙眉看向言澈，&ldo;李代桃僵？不行！絕對不行！&rdo;
&ldo;小姐，算我求你了！快點換吧。&rdo;小夕急得直跺腳，兩朵淚花團在眼角，欲落不落。
&ldo;這就是你想出來的好法子？&rdo;林鸞一把甩開小夕的手，大步上前直望著言澈，胸口起伏越加劇烈。
杏子眼中怒火中燒，縱使兩度身陷囹圄亦不改其中澄淨，像是一眼就能望穿旁人心底。言澈一時怔愣在原地，強自扭過頭去不與她對視，扯了扯嘴角擠出一絲笑意，想寬慰她幾句，可這笑卻比哭還難看：&ldo;是不是，很混蛋。&rdo;
&ldo;不！不關少爺的事，是我！&rdo;小夕慌忙衝上前拽住她的手解釋道，&ldo;主意是我出的，我聽外頭那些人說，皇上過幾日就要下旨將小姐你斬首示眾，我，我，我沒法子呀！林老爺一家已經去了，我不能再看著你出事呀！&rdo;
單薄的睫毛終是承受不住那濃重的水意，圓潤淚珠順著她臉頰滑落，啪嗒一聲重重打在她們交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