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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半句故意被拖長,聽著尤為慎人。言澈卻並不介意,拱手再行一禮,朗聲道:&ldo;若真有那天,無需您老費心,我自上門討藥領罰!&rdo;
小蒼山上,八角亭內,除了些許瓷杯碎渣,空無一人。青石碑旁的雜糙已被悉數清理乾淨,瞧著雖仍舊破敗,倒也順眼許多。楊柳風拂過,半點不減淒涼。
一人長身立在碑前,黑色敝舊長袍迎風搖動,獵獵作響。脖上纏著厚厚麻布,雙手更是裹滿紗布,明已是四月,偏似在禦寒。長發未束,只胡亂綁成個馬尾,面上覆著個玄色鬼面具,生生遮住了他大半面容,只餘一張薄唇在外。
目光自上而下反覆打量青石碑,即使隔著面具,依舊能清楚地感受到其雙眼中滲出的森森寒意。薄唇微微抿起,旋即又高舉手中酒罈,對著嘴傾瀉而下。
&ldo;喲,可別再喝了,晚上還有正事要辦呢!&rdo;
身後悠悠走來一人,扭捏著身子,瞧著滿嘴青須應是個男人不假,可卻偏要學女人掐著嗓子說話,瞧著很是怪異。
面具人覷了一眼,並不睬他,手一揚,將剩餘的酒都傾倒至地上。渾濁酒水自半空泠泠而下,混入黢黑泥土,自向著那低窪處緩緩流淌而去。
&ldo;聽說今晚來的這客人,可是教主極看重的,我倒是無所謂,不過你嘛……&rdo;來人見自己被冷落,語氣陡轉直下,&ldo;若是壞了事情,可別怪我沒提‐醒‐你‐&rdo;
砰地一聲,酒罈子破碎在地,飛濺出幾塊殘片,面具下的眼神也隨之又陰冷下許多。那人嚥了咽口水,心中雖有不甘,卻也乖巧學了河蚌,不再多言一字。
春風十里,故人已歸,烹茶煮酒,卻嘆滄滄。
作者有話要說: 友情提示,章節名中的&ldo;故人&rdo;並不只薛老爺子一個。
那個面具男,之前很隱晦很隱晦地出現過,嗯嗯,真的很隱晦。
看到2w字的活力榜,虎軀一震……我已經沒存稿了……媽呀
☆、針鋒對
孤月高懸,群星黯然。
京郊外比不得城裡頭,入了夜就宛若那被抽去提線的木偶,很快便失去了生機。風聲稀疏,拂過半垂於門框上的木門,發出咿呀聲響,遠遠聽來頗有幾分森意,紙窗半舊,上頭破洞大小不一,瑟瑟於夜風中戰慄。
怎麼瞧都該是間再平常不過的棄屋,可總有那麼幾撮豆大光點自視窗瀉出,忽明忽滅,引人遐想。莫不是有鬼?
道旁灌木叢中,偶有蟲鳴間或嘈雜,黑影晃過,帶起窸窣勁風。
&ldo;林總旗,各處都埋伏妥當了。&rdo;
清輝正好落下,勾勒出少女姣好側顏。幾片枝葉斜下斑駁陰影,於杏眼旁輕晃:&ldo;很好,吩咐下去,照老規矩辦。&rdo;
溫紹銘頷首應聲,剛欲轉身離去,似想起了什麼:&ldo;國公府那邊來話了,說趙總旗病勢洶洶,今晚的行動怕是來不了了。&rdo;語調俞漸冰涼,夾雜著些許嘲意。
&ldo;哼,又病了,他倒是很會挑時候。這回是缺胳膊了還是少腿了?&rdo;言澈吐掉口中枝條,沒好氣地譏諷道,&ldo;可真難為趙夫人了,上要憂心國公爺的身子,下還要看顧好這個寶貝兒子,不如下回乾脆將這北鎮撫司改了做醫館,說不定還能免去他不少勞累。&rdo;
&ldo;如此正好,反正他就算來了,也只會添亂。&rdo;
林鸞只淡淡吐出一句,目光緊緊追隨屋內動向,生怕錯過一絲一毫。忽覺身側有炯炯目光投